他不会将自己此刻的感情告诉雪,为雪平添心理负担,为雪带来危险。

但他一定要为雪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雪,雪说她不需要;只是他自己需要。

不过是朱襄自我满足而已。

……

过了几日,荀子没有再来寻朱襄,蔺贽来了。

朱襄正在书房奋笔疾书,蔺贽跷着二郎腿嘎吱嘎吱咀嚼着南瓜干。

朱襄把笔一丢,骂道:“你别制造噪音好吗?!”

蔺贽递南瓜干:“你要来点?”

朱襄接过南瓜干:“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忙吗?君上不罚你懒惰?”

“你现在做的事也是我要做的事,你忘记了?”蔺贽叼着南瓜干道,“我现在和你一起工作中,君上见到,也会夸一声我勤劳。”

朱襄差点把口中的南瓜干喷出来。

论无耻,他差蔺贽远矣。

朱襄突然没了工作的兴致,和蔺贽一起啃起南瓜干。

老南瓜晒的南瓜干,有嚼劲,贼甜。

等两人把一小袋南瓜干分完,蔺贽才抹了抹嘴道:“今日我见荀子眼下青黑,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朱襄心虚道:“为何荀子眼下青黑,一定是我惹他生气?”

蔺贽嗤笑:“以荀子辈分地位,连秦王都对他客客气气,若其他人惹了他,他当即就骂回去了。只有对你,荀子才会强忍着怒气,一夜未眠。”

朱襄更加心虚:“荀子一夜未眠?”

蔺贽指着自己的眼皮:“眼下黑得就像是涂了墨,肯定一夜无眠。”

朱襄坐不住了。荀子都多大年纪了?一夜不睡还去工作,生病了怎么办?

蔺贽失笑:“看来真的是你。你和荀子是因为你为雪姬向秦王请功争吵?”

朱襄不回答。

蔺贽道:“果然会这样。朱襄,你又不是不知道儒家警惕女子干政,警惕到看见草丛晃动都以为有老虎出现的程度。你当着荀子的面为雪姬请功,不是故意惹荀子不高兴?不过你也别怪荀子,荀子对雪姬很好,这件事他不会阻拦你。”

朱襄道:“我知道。”

荀子警惕女子干政和美色误国,是一个宏观概念上的“女祸”论者,这不代表他厌恶某一个女性,也不代表他是一个厌恶女性的人。他不仅对雪姬很好,也常常告诫弟子尊敬母亲、爱护妻女。朱襄不怨他。

蔺贽道:“以后你有这种想法,先和我商议,若能做,由我来做。”

朱襄白了蔺贽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