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使劲点头,站起身,对朱襄深深作揖。

韩非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他毕竟也是学儒的人,决定用荀子教导的学问,再试一次。

虽然《秦律》严苛,但朱襄来到南秦后,秦王给了朱襄足够的权力去更改律令和惩罚,所以朱襄随意找了个借口,给了韩非抓起来的人一些小小的惩罚后,就让他们“立功”,释放回家了。

封建时代是人治,朱襄此举很正常。

不过朱襄是以“秦王宽和,给还不习惯《秦律》的南秦人一个机会”为理由,把民间的欢呼声都对准秦王,为秦王柱在南秦拉了不少好感,自己隐藏幕后。

朱襄此举,让吕不韦的脑袋终於开了一点窍,让他开始思索,如何正确地当一个臣子。

朱襄正在南郡干得火热,一月后,李牧黑着脸乘船过来,把朱襄从田间拎了起来。

“朱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李牧怒气冲冲道。

朱襄疑惑:“忘了什么?”

李牧骂道:“你连你要替代我成为吴郡郡守一事都忘记了吗!”

李牧被束缚在吴郡中,一直等着朱襄来解放他。

他已经把刀枪磨亮,等朱襄一来,他就南下练兵。

春耕是重中之重,为了忙春耕,李牧卸下了兵甲,已经埋头文书许久。连王翦也拿起了笔,与李牧一同忙碌郡中庶务。

两人都盼着朱襄赶紧来。

听到朱襄已经到达南郡时,他们十分高兴,终於要从郡守的庶务中解脱了。

结果一等二等,等了一个月,他们都没等到朱襄。

王翦以为朱襄有什么秦王托付的重要任务,所以暂时留在南郡。

李牧打探了一下朱襄最近的行为后,立刻亲自乘船来逮朱襄。

“他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任务!就是种田种忘记了!”李牧咬牙切齿,“他是嫌弃吴郡的田地没有云梦泽的好吧!”

王翦哭笑不得。朱襄公应该不是这种人。

朱襄还真是这种人。

他叹气:“李牧,不就是当郡守吗?你多当一阵子怎么了?吴郡的春耕已经差不多妥当,你干得很好,不需要我多插手。南郡开发程度没有吴郡高,民众也不服管教。我当然要留在这里。”

李牧咬牙切齿:“君上任命你为郡守,你这是玩忽职守!”

朱襄见把李牧气急了,讪讪道:“我错了,我立刻去吴郡和你交接,把政儿交给你。”

李牧:“……”

李牧轻轻踹了朱襄一脚,把朱襄踹倒在地之后,拎着朱襄的领子把朱襄拽起来:“你别什么事都压在政儿身上。”

朱襄道:“这可不是我压的。君上决定让政儿暂代吴郡郡守,同时他还能协助你处理军务,锻炼处理政务的能力,我只是一个幌子。我有诏令,不骗你!”

李牧深呼吸了几下,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将政儿赶紧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