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道:“蒙恬是先主留给政儿的人,又是蒙武的儿子;李斯才华横溢,冲早执掌朝堂。让他们与政儿多磨合磨合,将来政儿用得更顺。”

朱襄说起李斯写给秦王的策论。李牧听后,勉强赞同了朱襄的看法。

“不过这也不妨碍你找个熟手带他们。”李牧道。

朱襄苦笑道:“我本是让政儿教导他们。没想到政儿的耐心啊,唉。”

李牧失笑:“政儿天生就是当王的人,王能有多少耐心?”

朱襄摊手:“现在政儿还不是王,他不能老用王的思维去做事。”

李牧道:“这个就要你来教了。”

朱襄不满:“好歹政儿教你一声老师,你能不能负责任一点?”

李牧道:“好,我要休整一段时间,好好教导政儿骑射武艺兵书。”

朱襄重重地叹了口气。

教政儿骑射武艺兵书干什么?政儿还能御驾亲征不成?

罢了,艺多不压身。公务之余学习骑射武艺兵书,也能当作锻炼身体和休息脑子。

李牧此次南下没有抢夺地盘,而是抢了许多物资。

他把在雁门郡的战斗风格用在了吴郡中。在雁门郡的时候,他经常率兵去抢夺草原部落的物资,所以城里才有吃不完的牲畜。现在他就去抢东越。

东越靠近吴郡的地方,接受了农耕文明的传播,民众多耕种;再南下,到了闽越后,平坦的地方变得越来越狭窄,山民也越来越凶悍。

闽越靠海背山而居,多渔猎。李牧就专门找闽越练兵抢东西。

抢完东西回程时,他就在东越靠近吴郡的地方卖掉物资换粮食,补充军需。每次出征如果不算人员伤亡,都有较大的赚头。

李牧坐在南瓜藤架子下,一边喝着朱襄酿造的米酒,一边介绍自己的战略意图。

“东越不是一个整体,抢东越南方部落的东西给东越北方部落首领,能将东越从内部分化。东越人眼光短浅,贪图小利,很快就会内乱。”

“闽越不堪秦军袭击,肯定会退回内陆。这时秦军就能上岸建造堡垒城池,逐渐在闽越立足。”

“被挤压了生存空间的闽越畏惧秦军,就会加剧对东越北方部落的攻击,加剧内乱。”

李牧笑了笑:“我现在就算打下南边领土,也没有多余兵力镇守,目的只是练兵。且让他们内乱个十几年,待君上统一天下后再慢慢收拾。”

朱襄称赞:“你们这群兵家的心都是黑的!”

王翦一口酒喷出来:“我不是,我没有!我向来是堂堂正正作战!”

李牧瞥了王翦一眼。

他承认王翦更擅长大军团正面作战。这应该和秦国强势,王翦自幼学习的兵法都是以正面对战碾压为主有关。

李牧则不同。

即便赵国强盛时,为了在中原争霸,驻扎在雁门郡等边陲的兵力也不多。每年胡人南下,李牧等边将就要琢磨着把一个兵用成好几个兵的效果,所以他更擅长奇谋。

虽然两者并无高下之分,李牧自信在大兵团正面对抗时不会输给王翦,王翦非需要用上奇谋的时候应该也能做,但李牧还是稍稍有些羡慕王翦生长在一个强大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