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小政立刻把子楚放一旁的佩剑递过去:“君父,快揍舅父!”
什么舅父啊!他还以为舅父在护着自己!
被揭穿恼羞成怒的子楚把长剑狠狠往桌子上一拍,不如朱襄的意。
他若现在拿着剑追着朱襄抽,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恼羞成怒。
他故作镇定道:“确实,甚无谓。”
朱襄:“扑哧。”
子楚:“……”
嬴小政再次递剑:“君父,给!”
蔡泽抱着一堆文书走进来,就看见子楚和朱襄在切磋,嬴小政在罚跪。
蔡泽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变得心平气和:“政儿……太子,怎么回事?”
嬴小政直直跪在软垫上,面无表情道:“舅父说君父恼羞成怒,我给恼羞成怒的君父递剑,君父先说我不孝罚我跪,然后恼羞成怒地追打舅父。”
蔡泽:“……”
虽然嬴小政说的话很绕口,他还是听懂了。
蔡泽将手中文书放下,然后挽起衣袖走进战圈,双手抢下子楚手中的剑,击落朱襄手中的剑。
“等处理完政务,君上和长平君再切磋武艺不冲。”蔡泽平静道。
子楚和朱襄拍了拍衣服,跟没事人似的去处理政务。
处理政务的时候,子楚没忘记给嬴小政面前安张小桌子,让嬴小政跪着帮忙。
朱襄在一旁附和,让嬴小政好好跪着,背挺直了,别偷懒。
嬴小政把文书翻得哗啦哗啦响,心里不断琢磨等他当了秦王后,要给君父定什么难听的諡号。
子议父?甚好!
“这次君父葬礼,韩王还想来哭丧。”子楚翻开蔡泽放在最上面的文书,立刻头疼道,“他是不是给秦王哭丧上瘾了?”
朱襄道:“廉公还驻扎在韩国边境屯田,韩王自然恐惧。”
而且廉公现在驻扎的韩国边境,原来是韩国的城池,现在归秦国了。
子楚道:“廉公想回来拜祭君父,你看如何?”
朱襄道:“这得看你想如何。你是要收兵,还是先把韩国灭了?我建议别全灭,给韩国留一半地,以麻痹六国。”
蔡泽补充道:“若秦国灭韩,六国恐会联合起来。现在六国还未削弱,联合起来也算麻烦。何况楚国的内乱刚起,若有外部压力,恐怕楚王会逃过这一劫。”
子楚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朱襄看出来他想直接灭韩国了?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子楚虽然被朱襄猜出了心思,但他早就习惯了,所以没有其他君王被臣子猜中心思的惶恐和恼怒。
他很自然而然道:“那就暂时放过韩国吧。不过廉公领兵出战,却不能得太大功劳,恐怕会引人非议。我听闻东周公想要当周王?让廉公回秦国时顺路把东周国灭了,也算一桩功劳。”
朱襄眼皮子一跳:“顺路?你真能说。”
子楚道:“以廉公本事,灭个小小的东周国可就是顺道?”
朱襄道:“这倒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