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父亲让他来寻韩非,还让二弟拜韩非为师,他心里也很奇怪。但父亲既然都留下了遗愿,他肯定要遵循,便还是来了。

“看得出来,你对来寻韩非之事并不太上心,否则你稍稍打探,就知道韩非早已经离开咸阳,在吴郡声名鹊起了。”朱襄道,“尊亲应该也是听闻了韩非在南秦的名声,才改变主意,想要支持韩非入韩国朝堂。”

张胜:“……”他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良抬头看向兄长,满脸疑惑。是这样吗?可兄长不是这么和他说的。

朱襄道:“如果你再多做一些准备,见到我时应该不会如此惊讶。你还真是完全没有准备啊。”

朱襄的心情古怪极了。

历史书中没有张良兄弟的记载,只说张良有一个早逝的弟弟。

现在看来,怪不得没有记载。张良这个兄长啊,说莽撞,还是平庸呢?

不过以张家在韩国的势力,或许张家长子平庸也正常。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努力就已经是人上人。

朱襄都这么提醒了,张胜终於察觉到了什么。

他结结巴巴道:“这、这宅院是长平君的?”

朱襄道:“若非说归属,应该是政儿……太子政的。我带政儿归秦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张胜更结巴了:“可是、可是我问的人说,荀丞相就住在这里啊!”

朱襄无奈:“荀子是我长辈,当然由我奉养。韩非成为荀子弟子之后,也确实住在这里。”

张胜:“……”什么!公子非住在长平君家中?!这件事他不知道啊!

张良虽年幼鲁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公子非住在长平君府上,为何兄长却不知道?

荀子已经慢条斯理吃完一碗鸡肉。他先抆了抆嘴,让人把桌上的食物撤下去之后,才没好气道:“我没有学法的弟子。”

朱襄道:“就算这样,韩非也是师从……唉?荀子,怎么还摸出戒尺了?”

朱襄老实地挨了一下之后,不再与荀子抬杠。

他干咳了一声,继续正题道:“韩非当年连续向韩王上书多年,希望韩王能在韩国进行改革,富国强兵。当时反对最激烈的就是尊亲。韩非离开韩国时,骂韩国朝堂全是庸碌,骂得最厉害的也是尊亲。”

他叹了口气,道:“若是尊亲亲自来请韩非归韩,韩非可能会回去。但他只是带着遗言,让两个孩子来让韩非回去,你们不认为你们张家太过高高在上了吗?”

朱襄如此直白地讽刺张家,让张胜和张良都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