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李牧回援,攻城人数远远比不过守城和援军,这还打什么打?项燕也是被楚王和南楚君的胡乱指挥给坑了。

不过谁又能想到,在秦军已经弃守多座城池的前提下,从未打过仗的朱襄会留下来守一座看上去对秦国毫无益处的城呢?

会因为敌军屠城焚城就意气上头和楚国宿将对上,现在的长平君朱襄公,果然还是那个只身前往长平的庶人朱襄啊。

廉颇瞥了白起一眼:“你这是炫耀吗?炫耀你从无败绩?”

白起道:“实话实说而已。李牧也从未有过败绩。”

廉颇道:“他还年轻,以后会有的。”

李牧道:“我想,应该不会有。”

廉颇把酒盏往桌子上使劲一放:“我说有就会有!”

子楚微醺道:“等政儿当秦王时,李牧再吃败仗。寡人是秦王时,不准!”

李牧:“……君上,政儿当秦王,我也不会吃败仗,请君上放心。廉公,你醉了。”

廉颇跑到朱襄身旁,抢了朱襄护在怀里的酒坛子,仰头就是咕噜咕噜,还把酒坛里的枸杞捞出来吃了。

他一抹嘴:“没醉!”

白起夸赞道:“廉公好酒量。”

廉符大惊失色,赶紧拦住自家阿父当着秦王的面耍酒疯,被廉颇一脚踹开。

廉颇踹开廉符之后,抱着酒坛,一边击打酒坛哼歌,一边跳起了不合拍子的舞蹈。

廉符惶恐不安地看向秦王子楚,秦王子楚正摇头晃脑用筷子击打酒盏,看模样比喝了一坛酒的自家老父亲醉得还厉害。

廉颇唱的是赵国的歌,子楚很熟悉,与廉颇同唱了起来,并让朱襄也唱。

朱襄道:“不唱,我给你们奏乐。”

他丢不起这个脸,但可以让朋友丢脸,於是撺掇喝醉了的昏君子楚下令,让蔡泽、蔺贽、李牧一起唱。

朱襄自己让人拿来许久没有动过的胡琴,调了一下音,乌拉乌拉地拉了起来。

蔡泽叹了口气,也用筷子击打酒盏,有气无力地敷衍秦王的命令;李牧扣剑而歌,唱得很有气势,是唱歌唱得最在调上的人。

至於蔺贽,他甩开了上衣,围着廉颇扭了起来,辣眼睛极了。

朱襄认为蔺贽生错了时代。他不该来秦国,应该去魏晋。

哦,魏晋那群人就是学庄子,蔺贽是庄子嫡传。

那无事了。是魏晋那群人学蔺贽,不是蔺贽学他们。

身为老庄嫡传,蔺贽跳个裸舞很正常,对吧?

白起平静观赏。荀子手背上已经起了青筋。

朱襄忙拉着荀子道:“荀子,别生气,蔺礼的老师是庄子,和我们儒家没关系。他放浪形骸,拉低的是老庄黄老一家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