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夏天,南方沿海不太太平,香港忽然暴乱。
这种暴动完全没有影响到富人区,但孟昭从美回国,检查还是比以往都要严格。
她无法直飞香港,连广州的票也没抢到,只能先回北京或者上海。
谢长昼放不下工作,身体断断续续地出问题。
赵辞树看不下去,按头要求他休息,躺平一个月之后,他拉垮的身体状态终於稍稍好了一点点。
七月初夏,他坐在书房里,跟孟昭打视频电话。
南方夏季热得要命,他似乎毫无感觉,在室内仍穿着长袖,窗外高大的樟树绿意盎然,摇晃的树影投射在桌案。
他唇角仍没什么血色,有些慵懒地,问她:“你想不想先回北京?我去北京等你。”
广州到北京也要三个多小时,孟昭摇头:“你能不能别动了?在原地坐着等我就行。”
“我明明已经做过手术了,医生也说,之后会好。”谢长昼唇角微绷,对她的回复显然不满意,“你不相信医生说的话?”
那倒真没有,孟昭心想,主要是,上一次,在澳门做瓣膜修复,他也是这么忽悠她的。
实际呢,实际医生跟他说的压根儿不是会好,而是:你要尽快考虑置换瓣膜。
可谢长昼这个人比她还轴,不到最后一刻,死都不进手术室。
他现在的确要长期服药,终生抗凝。
但是。
总比死掉好吧。
孟昭舔舔唇:“没有不相信,我就是……”
她眼巴巴:“我心疼你啊,不想让你再奔波了。”
谢长昼唇角微动,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很吃这一套:“行,北京见。”
孟昭:“……”
最终还是订了返京的票。
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回国的检查比她想象中还要严格一些。
海关不知道从哪查到她改过名,瞪着她问:“为什么改名?”
这跟她要不要回国,有什么关系。
孟昭急得跺脚:“因为以前的名字不好听。”
海关:“是吗?”
孟昭:“你别问了,我未婚夫快死了,我要回国看他,再问我赶不上这一班航班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穿破云层,在北京大兴降落。
谢长昼本人出行不便,叫向旭尧亲自来接。
时隔一年踏上这片土地,孟昭心里感慨万千,连北方的的风都让她感到轻盈。
车子驶入城区,到东三环,开进粉黛子生长的小区。
孟昭愣了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