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惹不起的凶手
“太岁道友，这边请。”滁松子在前面引路，道袍飘飞，脚下行云流水，速度极快。
张彪施展出风遁之术，紧随其后，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
他们已经离开了海墟岛，来到了更北方的几座岛屿，这里便是天水道宗门所在地。
此地通常禁止外人进入，岛上全都是身着道袍的门人弟子，他们焚香、打坐、诵经，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道观神庙。宽阔的广场上铺着海中奇石，平整光滑。在水汽浸润下，显得异常透亮，仿佛湖水一般倒映着周围的神殿。
高大牌坊古朴庄重，一座座石碑刻满沧桑岁月，还有那些斑驳的道观墙壁，皆在诉说其厚重历史。
然而，更吸引张彪注意的，则是那些牌坊石柱上刻录的符文。
符身是水纹，符头是端坐人影，表示天水道的传承，乃香火神教与水之大道结合。
这里的守卫自然更加严密。不仅有一队队巡逻的弟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神像神光笼罩。
有滁松子带领，自然没人上前盘问。
他们没有走向宗门大殿，而是绕到左侧，找到了一间隐藏於树林中的小院。
“师伯，玄黄道友来了。”还未进门，滁松子便弯腰拱手说道。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响起，院门也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名白衣白发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撒下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灵米。许多长相奇特的小动物跳来跳去，争抢着灵米。
这些小动物只有额头生出一只眼睛，看到两人到来，几乎全都停下动作，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张彪。
是通明鼠！
张彪心中一凛。
他认识这种灵兽，虽战力不强，但擅辨阴阳，灵觉异常强大，对於危险有着近乎超凡的预知能力。
探索秘境时，若拥有这么一只，便能避过许多危险，本想从玄黄购买，繁殖后送给游神小队，没想到这里竟饲养了这么多。
“小友不凡啊。”
源海长老缓缓抬头，眼中一片雪白，如同盲人，却满是沧桑，仿佛能洞察人心，“这些小东西对你心生惧意，它们跟我已久，也算见多识广，普通金丹也没这反应。”
“前辈说笑了。”
张彪微微拱手，心中也有些好奇。
源海长老淡然一笑，不再多说此事，而是望向滁松子，“我与太岁小友有话要说，你去准备三水大坛，待会儿便进行占卜。”
“是，师伯。”
滁松子虽然好奇，却没敢多问。
待其离开后，源海长老忽然开口道：“小友道号太岁，如果我没猜错，便是玄黄那位新晋的摆渡人吧？”
张彪心中一凛，“前辈从何得知？”
“莫要担心。”
源海长老平静道：“年前我游历昆山界时，一位老友的弟子归来，名叫呼尔泰，他也是玄黄中人，提到你时赞赏有佳。”
“原来是呼前辈。”
张彪闻言松了口气。
这是他棋盘界任务时结识的好友，是位极其强悍的剑修，出自昆山界，那个世界高山连绵，拥有众多剑修门派。
“呼前辈怎么样？”
“他资质不凡，是整个宗门的希望，此刻估计正闭关炼剑，出关后必然战力提升…”
“那就好。”
寒暄一番后，源海长老忽然话锋一转，“小友既是摆渡人，可愿接个私活？”
张彪一愣，“前辈请说。”
源海长老沉默了一下，“若将来有一日，苍蓝界遭遇大劫，请伱出手摆渡，送我门人弟子前往新的世界。”
张彪眉头微皱，“苍蓝界要出事？”
源海长老叹了口气，“苍蓝界乃乱战之地，我天水道虽联合众人之力，做了防御，但此界常年征战不休，千万年来怨气不断积累，冲早引发祸端。”
“老夫偶尔占卜，时常感到一股莫大恐惧，或许是庸人自扰，但早做打算总是好的，这些年游历各界，便是为宗门找一后路。”
“此事好说。”
张彪点头道：“若真有那一天，前辈只需提前通知即可。”
他做的就是这门生意，自然不会推辞。
没过多久，滁松子便再次返回，弯腰拱手道：“回禀师伯，三水大坛已经准备好。”
源海点头道：“贔屭岛的几位高僧，与老夫也算有些交情，没想到短短时间便天人两隔。”
“能让贔屭岛瞬间毁灭的力量，不得不防，走吧，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随后，三人便来到了宗门大殿附近。
这里有座山峰，是岛上最高点，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形制古朴，矗立着一根根高耸阵法石柱，中央则有神龛供奉，显得庄严肃穆。
厉害点的宗门，通常会修建法坛，天水道自然也不例外，且更加豪横，不仅在法坛下方布置了灵脉，神龛也是不凡灵材锻造。
此刻，这里已聚集了数百名弟子，手持各种醮坛法器，经幡林立，青烟缭绕，一排排巨大的方桌之上摆满了黄符和贡品。
源海长老飞身而上，手持一把拂尘，开坛、燃符、诵经，一系列流程后，便挥舞法剑，运转醮坛。
哗啦啦……
恍惚间，张彪耳中似乎传来大海潮汐声，上方祭坛也水雾涌动，将所有人包裹，好似海浪翻涌。
这声音越来越大，周围海面也掀起狂风大浪，法坛浓雾之中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正在诉说着什么…
张彪面色凝重，肃穆而立。
凡占卜之法，并不是说能看到未来，而是通过各种媒介，搜集散碎信息，从而得到启示。
就像他的梦占，乃借梦境之力占卜。
源海长老这法门，明显是借助了水之道，在这满布海洋的苍蓝界，无疑能发挥最大威力。
但渐渐的，张彪便发现不对。
今日原本晴空万里，但如今阴云却开始汇聚，天色迅速变暗，上方乌云之中，竟有淡淡绿光闪烁，很是诡异。
与此同时，周围迅速变冷，地面开始凝结寒霜，阴风呼啸，且有凄厉的呼喊声传来…
灵界之力！
张彪对此再熟悉不过。
但这里可是天水道总坛，拥有庞大的神域守护，灵界之力怎么会侵入？
嘭！
就在这时，祭坛上忽然一声巨响，弥漫的水雾尽数散去，那些布阵的弟子也齐齐吐血，摔倒在地，身上凝结了一层白霜。
而那位源海长老也好不到哪儿去，满脸青紫，如同鬼怪，跌跌撞撞退后一步，盘膝而坐，运气疗伤。
占卜仪式中断，周围异象也很快消失，一道道气息强横的身影破空而来。
“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招来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