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道岸之前……
靖玄缓步来至了此地,看着已经在等待自己的净无幻,而后面带趣味的出声一语。
“久违了,净掌教!”
“久违了,在儒门掌教之前,小女子的掌教之名还是算了吧。”
“毕竟我也不是能与你并肩而立的道佛两位掌教。”
净无幻看的无比通透,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占便宜。
毕竟对方的想法可以在轻易之间决定整个登道岸的下场。
现实就这么荒诞,眼前人虽然只是个儒门掌教,但三教很少没有势力不愿意卖他一个人情。
“喔…”
“你倒是过谦了…”
“虽然登道岸在三教中不显山不显水的,但却仍是道门一脉!”
“没必要担心些没用的!”
“因为一旦要担心起来,什么身份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靖玄闻言,挑了挑眉,对方倒是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的这个掌教也不是随便称呼的。
只是简单的提醒一下对方,在三教中,登道岸只是不入流的中层势力罢了,那怕披着道门的皮。
不过,如果某件事爆发出来的话,那么登道岸也会伤筋动骨。
因为天之佛的罪名,三教对於这些任何与魔之一方有关的实力都会扣上简单粗暴的反三教标签。
要是对方只是普通中底层还好,但要涉及到了高层位置……
“嗯……”
净无幻闻言,眉间一皱,心中顿时升起一些不好的感觉了。
难道是对方知道了些什么?要是真是如此,登道岸恐怕还真难承受住来自於三教的压力。
“哈,你在思考…”
“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并且还夹杂着赌徒心态!”
靖玄看着正在思考的净无幻,面色十分平静的解析道。
“………”
净无幻听到这几句话,原本平稳的心顿时掀起层层波澜。
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左右为难,对方既然能来此说这些话,想来也是掌握了一定的真材实料。
“靖掌教,你想做什么!”
思索片刻,便直视对方,面色郑重的出声询问道。
“聪明的人总是让这些无聊的事情变得简单…”
“净无幻…”
“那怕是我不与你们登道岸接触,也是可以知道些许事情的。”
“听闻有一位名叫任云踪的青年与你关系匪浅啊!”
靖玄闻言,不由趣味的笑了笑,这种设网引诱猎物的感觉,真是让人发自内心的倍感愉悦啊。
对方跟自己虽然没有太大的利益往来,但这种感觉,正是自己一直参与这些事的追求罢了。
“靖掌教,你突然提起云踪…”
“意欲何为!”
净无幻听到任云踪的名字从对方的口中讲出,眼中顿时浮现了一抹紧张,打算再争取一下。
毕竟眼前之人也许是在用言语诈自己,让自己心乱露出破绽。
“喔,你在装傻么?!”
“净无幻!”
“不过,正好我今日的时间挺多的,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靖玄看着装傻的净无幻,不由摇了摇头,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这些人怎么一直没有新意啊。
一提及对方的心爱之人,他们的身体总是会浮现紧张的微动。
看来这些人都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微表情啊,不过倒也是,毕竟苦境中没有研究心理学的存在。
“什么问题……”
现在的净无幻心理可谓是做过山车一般的刺激,明明对方好像要戳破掩饰了,却又放弃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伴随着自己对於任云踪的担忧愈加强烈了。
“在你的眼里…”
“这人生中的儿女私情与大义,那个重要?!?”
靖玄看着眼前的净无幻一步一步的把她拉入自己的话局中。
因为每个人思考时,都会开始了平衡,越难是平衡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次等完美选择,那么就会放弃思索出另一个方案的动力。
就好像曾经的天之佛一般,当他觉得罪墙与中阴界可以处理问题时,就会放弃另一种可能性。
可能选择中阴界的一大关键点也是思维出问题了,质幸的突然出生直接让楼至韦驮失了智。
波旬被封的操作,虽然很难复刻,但并不是不能重现。
也许,楼至韦驮是等不起了,见到中阴界可以解决质幸,就急匆匆的选择了这个交易。
继而罪墙,后来的祸端也由他而生,其死不过报应罢了。
换句话说,如果他有一半佛剑分说的心态,那么质幸未来的成就也许不是魔皇,而是佛呢……
“………你…我…”
净无幻额头的汗水再难抑制,正不断向着衣裳滴落,短短的几句话,心绪突然陷入到了魔考之中。
“不对…”
“无我无相,太清灭魔…”
察觉到不对劲之点,立马摧动体内真元,斩断一切纷扰。
待混乱散去,净无幻不由神色凝重的看着靖玄出声戒备道。
“佛门秘术?!”
“魔考罢了…”
“世人无法逃离的自我…”
“你倒是简单粗暴,可惜,这问题的答案仍是未知啊!”
靖玄看着直接斩断纷扰的净无幻,神色愉悦的笑了笑。
这问题依旧还未曾消失,就好像清除土地里的野草一般,不除掉底下的根须,仍是毫无意义啊。
“未曾想到,堂堂的儒门掌教,竟也是佛法深厚之人!”
“真是可怕的能为…”
净无幻闻言,向后缓退了几步,摆出了全力戒备的姿态。
“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而是你想的太多!”
“任何强者的内心永远都不会随着他人的话语而动摇!”
“一旦动摇,就说明了,自身对於此事的担忧与怀疑了!”
“算了…”
“权当是我这个儒门掌教对於三教中人的扶持好了!”
“关於你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只要解决源头就行了!”
靖玄看着戒备自己的净无幻,耸了耸肩,自己难道就这么像坏人么,明明是对方想的太多了。
自己最多也就算得上在这些野草上面撒营养液的植育者。
“你……”
“什么意思……”
净无幻听到对方的说辞,神色一凝,有点不敢确定他的想法。
虽然他轻易的解决了天之佛,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也可以轻易解决掉另一个代表势力天阎魔城。
但想想对方的能为,这个原本不该有疑问的答案,却在这一刻布满了无数的迷雾,无法看清了。
“呵呵…”
“意思很简单啊,只要让天阎魔城消失就可以了啊!”
“这样,任云踪就不需要在担心什么,你也不用了!”
“还有,你是个成年人了!”
“应该明白,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要做的,是两个都要!”
“懂了么?”
靖玄闻言,邪魅一笑,看着对方伸出右手,轻轻的虚空一握。
“两个都要……”
“这……”
净无幻突然感觉自己这数百年怎么好像是白活了,虽然张狂,但仔细想想确实挺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