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不明白,宋家怎么就偏盯着老子下手了?是因为我没封俞那么心理扭曲神经病吗?我看起来很好惹吗?”
“……”顾雪仪没评价封俞。
她可以当着封俞的面骂他,不给他留面子。
但她不会在人背后议论,这样的话容易留作把柄,再一传来传去就容易变了味道。
江越倒也没打算等她的回答,他紧跟着问:“但是宴太太又怎么看出来的?”
顾雪仪待在宴家不出门的那些天里,看的资料当然不是白看的。
陈於瑾以为她大多都没记住,实际上,恰恰相反,她每一条都记得很清楚。虽然她对人脸有短暂性的脸盲,但只要和名字对上号,她就立刻能调用相关的记忆。
顾雪仪自然不会告诉江越这些细节。
别人将你看得太清楚,连你的心理都揣摩得一清二楚,就会失去对你的敬畏。
顾雪仪反问道:“宋家在外的名声为什么这么好?江先生想过吗?”
江越顿了顿:“做慈善?网络风向从来都夸他们是慈善家。”
“他们在全国一共捐了十六所小学,分别在不同的大学捐建了三座图书馆,他们每年用在慈善上的费用,是六百万。”
江越纳闷道:“不多啊。”
顾雪仪淡淡道:“他们每年花在营销上的费用,是六千万。”
“营销”,这个词还是她从宴文嘉那里学来的。据说是他工作所属的娱乐圈,最爱用这样的手段来扩大一个人的知名度,提升这个人的商业价值。
江越:“……”
江越:“行,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他们没事儿就买广告呗。……真新鲜。啧。”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仍旧敲不开门。”顾雪仪说。
“什么门?”
“江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华国的企业与国外的企业,根本的区别在哪里。”
“他们敲不开国家的门。”江越说。
江家一样也入不了。
国外的资本可以猖狂,夸张的甚至可以只手遮天。
而国内不行。
这就是最根本的差异。
哪怕宋家、江家……在国外再如何富可敌国,回了国,是龙你也得盘着,得遵守基本法。
“那是因为他们祖上有一位姓宋的表舅公,曾经从战场上叛逃到了国外。后人在国外发达了,才又重新回了国。”顾雪仪合上了面前的书,接着说。
这个时代有太多人不具备这方面的敏感性。
顾雪仪早就感叹过。
江越沉下脸:“宴太太连这都知道?”
江越攥着手机的手,骤然紧了紧。如果说,原先他只是觉得顾雪仪和传言大不相同,她行事大胆又端庄大方……那么现在,他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对她的评价。
看资料的时候,其实这些东西很容易被忽略,尤其宋家那段历史还被刻意美化过。
可是古人笔触从来含蓄。
要拨弄开那些表面的言语,扒出底下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比较难的,但对於顾雪仪来说,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