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讲?”顾雪仪问。

她的口吻依旧是平静的,乍一听,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她越是这样,宴文宏反而越是感觉到强烈的心虚和害怕。

宴文宏先冲顾雪仪笑了下,然后才动了动唇,说:“大嫂要听的话,我就重新讲给大嫂吧。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的。”

他缓缓开了头:“去年我读了一本书,名叫《使女的故事》,……”

一字一句,吐词清晰。

他的演讲并不带多少的个人情感,但他仿佛天生的演讲家,随着语言的推进,他的身上开始迸发出更惊人的魅力。

他能够轻易地蛊惑别人认同他的观点,听从他的命令。

这就是宴文姝害怕的地方吗?

畏惧他的能力。

更畏惧与这项能力搭配起来的,那颗在黑暗中浸泡得慢慢变成乌色的心。

顾雪仪面不改色地继续往下听着,心底一边在思考,如果没有人制止他的话,就这样放纵下去,会怎么样?

就像是这个时代书中写的那样,最终成为反社会人格吗?

“……我说完了。”宴文宏低声说。

他悄然地攥紧了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连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他也浑然未觉。

他感觉自己被剖成了两半。

一半是狂跳不已的心脏,另一半是冰冷又清醒的大脑。

他清醒地意识到,顾雪仪会讨厌他的。

顾雪仪没有对他这段演讲做任何评价,而是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入学校的?”

“不太记得了,几年前吧。很早,我是进去很早的那一批。初中?好像是吧。”宴文宏思维恍惚地倚靠着本能脱口道。

顾雪仪伸手按了按墙上的调温器。

中央空调开启。

宴文宏清晰地听见耳边传来温度升高的系统提示音,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暖和了。

“能告诉我,你又在里面有什么样的经历吗?”顾雪仪顿了下:“如果你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

宴文宏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