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仪颔首道:“是我。”
丹桂乃是她昔日陪嫁,日日伺候在她身旁,年过二十六方才嫁人。嫁人后也都依旧留在盛家伺候她。
顾雪仪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顶替我,那顶替我的人,都说了什么话……你们一一告知我。”
“是、是……”气势不会认错,口吻不会认错。
那个女人连她名字也记不住,总是一口一个丫鬟。
丹桂热泪盈眶,道:“方才他们听见夫人的声音,已经报到老太太那里去了……一会儿夫人就知晓了。”
老太太年老多病,起不来身。
不一会儿,便有人抬着盛老太太前来了。
除此外,还有各房的老爷、嫡子……浩浩荡荡而来。
顾雪仪抬眸望去。
盛长林走在其中,他着青色衣衫,头戴玉冠,面上还带一丝青涩气。
倒是让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垂垂老矣,又如何在临死前写下手记,绘下画卷……
顾雪仪正怔忡间,面前不少人已经躬身拜了拜。
盛长林更放低了声音,不可置信道:“可是长嫂?”
顾雪仪点了下头,稍作回忆,道:“是我。我走时,正是你去户部走马上任时。前一日,我也才得封一品诰命。”如此可算自证了。
她顿了下,又问:“祖母可好?”
老太太扶着座椅,行走不得,只能伸长了脖子,道:“近来又吃了些药……整日都想着你去了哪里,是活着,还是被人害死了……睡也睡不着,药也是苦的,实在难熬死了。”
顾雪仪顿了顿。
她初到现代时,只想着顾家与盛家都正当鼎盛,国家也正是威风强盛引八面来朝的时候……不需要她去牵挂。
可是……却有许多人在牵挂着她。
顾雪仪抿了下唇,道:“咱们先坐下,慢慢说。”
“好,好!”长房的老爷一抚掌,道:“你回来便好……走,咱们先去厅中说话。”
“再吩咐下去,摆一桌好宴。”
“再骑快马去顾家报个信儿……”
盛家一时又恢复了嘈杂热闹的景象。
顾雪仪从他们口中得知,她消失后,她身体里又多了个顾雪仪,那应当就是书中本来的顾雪仪了。
“这人一来便肆意支使丹桂,咱们家中人多,夫人每个都认得,可这人却是连四公子都不认得……真是滑稽。”
“我们那时便觉得不对了。”
“这人一点礼仪也不通,开口又嚣张刁蛮,与长嫂乃是完完全全两个模样。”
“之后父亲就请了人去寻奇人异士,以查探怎么一回事。”
“长嫂方才失踪那段时日,家中乱了几日,不过承蒙长嫂昔日教导,倒不敢胡来,如今一步一步,倒也勉力稳住了。”
“我们问她从何处来,是使了什么法子害的您,她不肯说,我们又怕伤了您的身体,便只好将她锁在祠堂中,每日送饭、换衣。想着那祠堂中,都是老祖宗的灵位,兴许能镇压她一二……她倒是怕得紧,老喊着有鬼,每日里鬼吼鬼叫、装疯卖傻,说我们故意吓她,一会儿又是哭,一会儿又是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