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真是不缺钱,苗靖再也不用担心生活费或者学校的各种补课费,陈异夜场工资够他吃喝,他闲时跟人赌球,一盘斯诺克三五百,赢多输少,能拿回家的钱也绰绰有余,一个月零零碎碎给苗靖一两千,完全够她吃穿,再也不需要去买地摊货,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和同学出去娱乐聚会。
苗靖拿着这些钱,给两人买衣服买鞋子,淘汰破旧的生活用品,更换家里坏掉的器物,她踮脚踩在架子上给家里的旧灯管统一换节能灯,陈异站在下面伸手。
“给我。”
“你敢吗?”她低头看着他,“我没关电闸。”
“我现在还怕吗?”他叉腰站着,仰头看她,笑意稍浓,“你换灯泡不关电闸,想死啊?”
“我物理电学很好。”
“能有多好?能好过专业电工?说大话小心装雷劈。”陈异扯她裤腿,“下来,去把我房间的床单铺下。”
“好。”她拍拍手,瞳眸带笑着从架子上爬下来,“餐桌腿有点晃了,也需要钉一下。”
“家里还有什么要换要修?”
“电饭煲也坏了,能修吗?”
“买个新的,也没多少钱。”
“我们现在都不太在家吃饭……”
“既然有钱了,当然要出去吃。”
“我做饭难吃吗?”
“难不难吃你心底没数?这两年吃了多少顿面条?啧……怪不得你长得跟面条一样。”
长得像面条吗?清汤寡水很难看?
苗靖觉得又酸涩又好笑,她现在中饭和晚饭都在学校解决,陈异的一日三餐更是外头应付,她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正好和陈异的休息时间错开,一个像太阳,一个像月亮,两人难得能凑到一起,给家里修修补补添点东西。
陈异十八岁生日,也是平安夜,日子照常过,他早上五点才下班,跟同伴吃完宵夜回来,开始习惯熬夜,早上这阵都是靠着抽烟打精神,和苗靖在楼下匆匆打了个照面,那校服套在她身上就是空荡荡的,毛线围巾裹住半张脸,露出秀气的眉毛和眼睛,推着自行车跟他说早上好。
声音像瓦片上的青霜,不怎么有情绪,但好听。
“冷不冷?”
“不冷。”她反问他,“你冷不冷?”
他一身烟味,黑色连帽衫里是白衬衫,帽子拉在头顶,挺浪荡厮混的模样。
“不冷,快上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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