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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异跟着张实办事, 脑瓜子机灵,他面孔嫩, 居然还能收放自如,嬉笑怒骂到装腔摆谱都能应付, 张实用他起初也是就是让他当司机,跑个腿带个话, 夜总会时不时招待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他比那些大老粗能应付得来, 又比招待经理胆大技高,应酬得还算不错,张实名下还有投资公司和贸易公司,有时候经手一些工程或者项目,陈异跟着,半点好处都不沾手,反而处处送人情,张实冷眼旁观了一阵,看他不贪不躁,确实是个人才,翟丰茂也听说了,有一次回藤城,还喝了陈异敬的一杯酒。

陈异有丁点话语权,也要防着同党排挤,主要也是年纪轻,也没干什么大事,没根基,靠点小聪明,短短时间从内保混到夜总会谁都要给他一点面子,也不是没有眼红的人。

那个春节,陈异拿了几万块钱的奖金,这大概是他拿到手最多的一笔钱,当然也是旋即挥霍一空,钱都拿去打点身边人,最后留一点,请波仔一帮小弟热热闹闹吃吃喝喝过年。

定了海鲜酒楼,还包了KTV的豪华包厢,包了一整天的活动,陈异拖着苗靖去吃饭娱乐,苗靖冷着脸不愿意,最后两个人闹了一场,苗靖被拽着出门,那次是苗靖第一次和呆毛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全程漠然看着这一帮人抽烟喝酒吹牛,她脸色麻木坐在陈异身边,连提筷子的姿势都显得与世隔绝,在场兄弟都觉得尴尬,主动去逗苗靖说话,这一逗还逗出事情来了,陈异脸色越来越难看,让大家别理书呆子,苗靖脸色一沉,兄妹两人在饭桌上夹枪带棍说话,看得旁人一愣一愣的。

最后苗靖停筷子说吃饱了,要回家写卷子,马尾高甩走出了酒楼,自己漫步在春节冷清的大街。

没隔多久,陈异追出来,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喊她的名字。

“你闹什么?大过年的吃个饭,兄弟面前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我没闹,我就是个书呆子,我要回去写作业。”

“苗靖,你是不是又犯病?”

“你才犯病,你才有病!”

“我哪有病?”他大吼,“你让人看看你这副嘴脸,怎么对我态度越来越差?我供你吃供你穿的,不该对我好点?”

“对,你供我吃我穿,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钱都还给你!”

“你又来这套。”他忿忿,眼尾瞥见一串串红色,“要不要吃冰糖葫芦?”

“不吃。”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饭桌上说的那些话都开玩笑的,那些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自己有分寸,不该沾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