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就变成自己人了,但还是别扭,带着个十几岁的女生,说妹妹也不是妹妹,说朋友也不是朋友,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就是个小可怜拖油瓶,我也有些懵着呢,不过总归我罩着,被欺负也归我管,总之谁也不能惹到老子头上,真要拎把刀弄死人。”
想起那些叛逆往事,禁不住想抽根烟,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说好了念完初中就走,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自己也该有个主意,念书那么好,又长得漂亮,去哪儿都能受欢迎,没必要跟我一起,我吊儿郎当混日子,吃了上顿不管下顿,不一定养得起你。那时候把你送到火车站,我本来转身就想走,却死活迈不动步子,万一呢,万一你不想走呢,万一你想留下来呢,真的没想到等了几个小时,看见你背着书包走出来,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心底其实真挺高兴,嘿,有个人陪着我,以后回家有饭吃,衣服有人洗,还有人陪着说话,真好啊。”
“再养三年,等你念大学,那时候我们俩都成年,都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过养孩子正不省心,花钱花时间花精力,第一年你还挺乖的,住校又安安静静不惹事,每周末回家吃顿饭,给点钱也就行了,我摔断腿那会,你还忙前忙后照顾我,给我送饭捏腿,对我好上天了。”
“等我职高毕业进了夜总会,手上有钱,日子好过了。本来挺好的,可以吃点好的,买点好衣服,本来应该日子越过越融洽,越来越有奔头,你偏偏开始叛逆了,说好不好听,别别扭扭找事情,那时候我又开始找女朋友,那次回家不被你讽刺,我还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带坏你了,一个重点高中的女孩子,说话怎么那么没人情味,什么鬼混得病,无耻龌龊都能说出口,我想我平时口风那么严,从来也没在你面前说过夜总会半点事情。你班主任还给我打电话,说你逃课上网,那一年真没把我气出病来,真怕你跟我误入歧途,把大好前途都栽在我身上。”
“你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每次去你学校,你往校门口一站,后面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我那时候还想,要不要教你点性知识,也不知道你懂不懂,接吻上床那些,万一到时候……想想就头皮发麻。我也日夜颠倒不常在家。我怎么都忘不了,那天半夜,对讲机里说有个小美女哭哭啼啼上门找我,大伙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搞大了姑娘的肚子临阵逃跑,我看见你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哭,当时候脑子一炸,全身都麻透了,你小脸惨白,说有人撬门干坏事,我脑子僵得都是爆炸声。”
苗靖听他说到这儿,脸上突然光彩熠熠,抿着唇憋不住的想笑,窍瘦的肩膀细细碎碎地抖:“你当时脸黑透了,眼睛阴沉沉,像要吃人一样,第一次见你那么凶。”
陈异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捏她的脸颊:“那还是我第一次抱你,搂着你打车回家,你一路都在发抖,可怜到我心痛。也不知道你那晚上是怎么过的,就是没逮到人,要是真逮到……”
他恨恨咬了下牙:“我真要想办法弄死这人不可。现在想想当时也应该报警,那时候顾忌我在夜总会上班,没找警察,只能换份工作,晚上回家守着你,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被人盯上出点意外。”
现在到了波哥大,治安没那么好,特别是亚洲面孔更受欺负,白天还稍微好点,一到晚上,他是寸步不敢离她,就怕被什么人盯上。
苗靖粲然一笑,温顺窝进他怀里,亲昵地蹭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