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验了一会之后,便细致的将胸腔关上,细心的缝制起来。这才起身走到一边的水盆前洗着双手。
“确实是自断心脉而死,无外伤,无毒伤,无术法痕迹,无妖法痕迹。”洗净双手后的郭毅给出了答案。
余干眉头微皱,打开了遗书。
字迹潦草粗糙,写着大概是为何自尽的缘由。
按遗书里所说,孔刑是之所以想霸占余干院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要屯地皮。
七里巷码头要扩建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说。孔刑想事先弄点地皮留存发展之用。
刚巧不巧,叁拾柒号院子刚好处於七里巷中段,所以便想从这栋院子入手。
谁知父子俩一样的臭脾气,不肯卖祖屋。
於是,他找了鬼市的杀手来演一出入室抢劫。
杀手失败了,屍体还落在了大理寺手上。
孔刑自知大理寺会查到他身上,躲是躲不掉的,主动自尽投案。只盼大理寺能从轻发落其妻儿老小。
大齐有规矩,凡无故刺杀大理寺执事,家人要按情节严重程度受连坐惩罚。
看完遗书后,余干还是眉头紧蹙。
这简直就是一封漏洞百出的遗书。
看着像是有理有据,很多地方倒是也说的通。但是疑点同样很多。
单就自己已经成为大理寺的执事这一点,寻常人哪里敢做这么狂的事情。除非他孔刑真的是人头猪脑。
为了区区地皮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
另外,他们前脚刚从鬼市那边拿到线索。而且拿到线索之事只有他们丁酉司的人知道,这孔刑怎么偏偏就在昨晚自尽了?
孔刑自尽的原因绝对不是希望家人能从轻发落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看下来,这孔刑分明就是丢出来背锅的模样。
余干将遗书递给郭毅他们看,然后问着王开天,“王堂主,我怎么看着这笔迹不像是孔刑的呢?”
王开天笑道,“余执事说笑了,这样,帮里有不少孔堂主曾经留下的手劄,可以比对一下。”
“笔迹这种事,模仿起来不是难事。”余干笑道,“余某只是觉得凑巧罢了,我们刚查到他身上,就自尽了。”
王开天沉吟一会,说着,“可能是巧合?孔贼可能是悔恨后怕过度。”
“这样的嘛。”余干一脸无辜的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是你们青衣帮搞事情,把人孔堂主推出来受死。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呢。”
王开天一脸愧疚道,“我青衣帮赤胆忠心,这等肮脏之举鲜有涉及。可是财帛动人心,这孔贼相信码头扩建的谣言,做出这般蠢事。
帮里出了这等害群之马是青衣帮的过失。王某愿意承担失察之罪。”
“王堂主一看就是正义之人,我相信你。”余干一脸认真的说着。
王开天一脸愕然,没想到余干这么痛快,后面的一大堆说辞都还没说。他本来还想着自己今天凶多吉少才是。
郭毅和石逹两人也将视线集中在余干身上。
明明这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这余干为何直接轻飘飘的答应结案。
“凶手既已伏诛,此案也就到此为止。”余干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日子我担惊受怕,甚至还险些丧命,花了不少钱在汤药上。这笔帐怎么算?”
“余执事尽管开口,青衣帮能做到的当仁不让,以补偿这等蠢举。”王开天抱拳,一脸慎重。
“我算了一下,买药大概花了三千两”余干大大方方的报出来一个数字。
王开天眼皮疯狂跳了几下,你特么买的是千年人参吧。
他还是咬牙豪爽道,“汤药费我们理应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