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看都没看一眼,面色冷漠的继续往里走去。
周围的其他刑部的人见大理寺的人这般嚣张,纷纷都围了上来,但只是围着,不敢上前。都踟躇不定看着这六位悍然的大理寺的人。
甚至连敢怒都不敢怒,就这样畏畏缩缩的看着大理寺的这些狠人。
纪成六人仿若未闻,直接朝大牢深处走去。身后刑部的队伍越发冗长,就是没人敢上来阻止这大理寺的人。
有人也早就去通知今晚值守的大人,当场被后者骂的头破血流,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不管,看着就行。无论大理寺的人做什么都不管。
就这样,纪成像个没人敢阻拦的战神一样,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大牢深处,这里便是关押朱宸的地方。
一具虽然逼真但却呆木的傀儡朱宸还是以站立的姿势站在大牢里。
纪成神色极度冷然的直接一刀劈了过去,将精钢锻造的牢房大门直接砍了个稀巴烂。然后进去一把将这具傀儡朱宸提了出来丢在地上。
之后,纪成视线看着刑部的人,漠然问道,“牢头在哪?”
刑部大牢的牢头此刻正猫在角落里,看见这场景顿时心里一个咯噔。这时候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直接踏步向前。
他心里又惊又怒,回头瞧着,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推。
但是这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重点,因为他感觉到了赤裸裸的杀气聚集在自己身上。
身上修为毫不保留外放的纪成就这样走到他面前,让他的压力非常的大。
“你是牢头?”
“回大人,是我。”牢头诚惶诚恐的抱拳回道。
“朱宸是陛下钦点的谋逆反贼你可知道?”纪成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了上去。
“回大人,确实如此。”牢头硬着头皮回道。
“你负责这牢里的所有犯人吧。”纪成继续淡淡问道。
“是的.”
“这具傀儡把人当傻子糊弄,你身为牢头,巡逻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纪成又问道。
“回大人,我方才巡逻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
话语甚至都没有说完,一颗好大的头颅就直接被纪成一刀砍了下来。
牢头到死前都没明白,自己靠着自己的这套生存法则干了十来年的牢头,怎么在这个时候就不灵了?
见纪成直接将牢头当众斩首,从大动脉里喷洒出来的鲜血直接溅射满了整个过道,血腥味混杂着本就腥臭的牢房味道,很是难闻。
刑部所有人都呆愣在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纪成只是拿出一块白布,轻轻的抆拭着刀身上的血迹,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的淡淡的说着、
“此人擅离职守,致使朱宸逃离,当以谋逆同罪。按律斩。”
纪成的这句话,让刑部里的一些人终於忍不住了,一位好汉当时就跳了出来,指着纪成的鼻子大声道。
“就算要斩那也是我们刑部的人自己负责,你大理寺有什么资格在刑部这里杀刑部的人,你这是目无王法!”
“资格?王法?”
纪成只是冷笑一声,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身后的一位司长直接瞬步上前,又是一刀将说话之人的头颅斩了下来。
大理寺在刑部客场这边只有六人,刑部那边将近上百号人。
纪成他们的实力不能说碾压,因为刑部那边也有几位五品高手。
但所有刑部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甚至没人敢对上跟前这六位大理寺的血腥视线。
只觉得他们像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满屋子刑部的人被纪成他们的气势直接压的抬不起头。
将刀身抆干净的纪成走到一位实力最强的刑部之人跟前,淡淡问道,“今晚刑部在这值守的负责人是谁。”
“是杨大人。”后者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哪?”
“在外面的甲字院。”
纪成不再问了,正欲往外走去的时候,一位穿着绯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匆匆朝这边走来。
旁边刑部的人见到这位男子,纷纷喊到杨大人。
这位杨大人一走进来,就看见地上的两具屍体,以及这血淋淋的画面,脸色当时就变的铁青的看着纪成,怒道。
“伱们大理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刑部公然行凶,来啊,把这些大理寺的人给我拿下,等明日陛下候审!”
纪成理都不理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只是看着这位杨大人,问道,“你便是今晚负责值守的人?”
“放肆.”
白芒闪过,又是一刀,又是一颗好大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这位杨大人话甚至都还没说几句,就直接被纪成又一刀斩了,身上绯红色的官袍给鲜血浸泡的更是显眼,身躯直接轰然倒塌。
“此人失察之罪,与反贼有染,故意放反贼离去,当斩。”
纪成淡淡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拖着猩红的大刀往外走去。
围观的人全被纪成吓到了,纷纷让开一条通路来。身后的五位司长,带着那具傀儡朱宸跟在纪成的身后往外走去。
周围鸦雀无声,无人敢拦,无人再敢站出来指责,任由大理寺的人进来嚣张的杀人,然后嚣张的离去。
这时,一位犯人就从朱宸那间对面的牢房的阴暗角落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场景。
而后他双手掐诀,一道微不可见的飞讯没入牢墙,直接穿出整个刑部大牢,飞到了离刑部两条街道的一处民居里。
里面的一位寻常百姓装扮的男子接到飞讯后,拿出一面碧绿色的镜子出来。用特制的符笔在镜面上写下一行字。
朱宸已从大牢凭空消失,不知何人所为,大理寺因朱宸逃离,使生死令,在刑部大牢大开杀戒。
皇城内,寿宴大殿之上,该走的繁杂流程已经走完了,此刻李洵正在那声音朗朗的对众人说着。
“.朕方才听张博士说,不少国子监的学子以及文官们都为太后写了贺词,朕便特地空出这段时间,容大家细细说与太后听。”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太后,表情一如既往的挂着浅笑,视线在这底下文武百官之中来回逡巡。
早年间,这位太后的雷厉手段底下也只有少数老官知道,那些年轻的官员只是听说过,但未见过。
此刻,见太后这般慈祥的样子,倒也都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纷纷起身献贺词。
余干这次却是没有半点献贺词的心思,他之前准备过一首,但是现在不打算说。今晚很可能发生事情。
要是说了,怕是不好脱身,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在那听着其他的文人吹捧太后。
就在这时,巫汐怀里的玉佩微微发烫,方才由深巷灵境传出的那道讯息就传到她这。
“朱宸跑了。”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巫汐便压低声音的对余干说着。
后者眯着双眼,视线收了回来,肃然问着,“怎么跑的。”
“没说原因,就是大概率凭空消失的。”巫汐神色肃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绝非寻常修士。”
说完,巫汐将怀里的那块玉佩掏出来递给余干,说着,“城内和城外都有眼睛,南阳这一拨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一旦发现行迹都会传达到这个玉佩里。”
“我明白了、”余干接过玉佩,笑道,“我现在得离开了。帮我兜着点。另外这件事到底还是多谢了。”
巫汐冲疑一下,最后还是小声的提醒着,“小心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你找的什么帮手,但还是小心一些。
尤其是解救朱宸的人绝非简单的修士。
若真事不可为,可以适当的后延,没必要死磕。
活着,才有机会。”
余干看了眼对方,纯粹且单纯的个人关心自己。
余干轻轻的笑了笑,“知道了。我这人怕死的很,放心吧。这边就靠你了。”
“嗯,还有,你们大理寺有人也在第一时间知道朱宸离去,然后用了生死令,在大牢里大开杀戒。”巫汐又补充了一句。
余干顿住,“谁?”
“不知道,应该是个面生的部长。你们大理寺这么快就找了顶替顾老的部长?”巫汐反问着。
余干瞬间就知道了答案,应该是守在外围的纪成发现的。他有些奇怪,这解救朱宸的人按理说实力很强。
因为能突破这大理寺和巫汐那边的人在外围的重重包围,继而悄无声息的把朱宸带走。
那就代表着,他们不可能留下这么破绽百出的手段,让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仅是巫汐的人,大理寺的人也发现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余干现在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没时间细想,他必须赶在纪成他们面前把朱宸杀了。否则要是因为大理寺动用了生死令把朱宸杀了。
那自己的谋划就没有任何意义。自己之前的本意就是想把大理寺从朱宸的死摘出来,这样才是最好的。
现在纪成竟然就直接豁出去干了,这就让余干现在的时间压力很大。
怪自己低估了纪成的决心,以前在纪成手下的时候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极其稳重有分寸的领导者。
没想到这时候刚强成这样子。
余干也不再罗嗦什么,对巫汐点了下头,然后直接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这边。
宴会的场面还是相当热闹的,众人行各种酒令玩的还是很开心的,往出大殿的人还是很多的。
毕竟喝多了,喝高了总要出去解解手,醒醒酒之类的。在大殿里还是要保持仪态的。
所以,余干的离去并未让太多的人注意或者奇怪。
当然,余干现在毕竟是最靓的仔,别人不说,但很多人都看着他或者说都会注意他。
文人们注意的是诗神,武将们注意的是余干的修为。
前者很简单,因为余干之前就有零散诗词的铺垫,加上那首水调歌头直接将他推上了巅峰。
尤其是余干当时只写半阙的这份骚操作,让多少人心心念念余干。
这么说吧,那些天,太安城的绝大部分文人掀开被子都能觉得余干在里面写诗。可以说是相当恐怖的名人效应。
就比如现在,景王李钦那边可以说是围了最多的文人。
上次余干兑现自己的承诺,不仅将水调歌头的下半阙交给李钦,更是将下半阙的署名权也公然的放给他。
李钦最后自然是顶不住这样的诱惑,承认了这文抄公之举。一时之间,声名大噪,可以说是一夜,这位景王李钦的名头就在文人群里再次炸裂开来。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盛状,文人们都围着李钦在那各种恭维。后者听的那是满脸潮红,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说实话,这给李钦整的这首诗真的像是他写的一般,沉浸而不能自拔。
他也体会到了当世文豪,诗仙的快乐。
而那些文人也根本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顶多有部分人会怀疑这李钦为何文学素养拔高的这么快。
因为在文人世界,不可能把这种能流传千古的诗词的署名权给让出去。什么高官厚禄都不能换的那种。
所以他们就不可能想到余干会无所谓的送出去,李钦厚颜无耻的接下。这种肮脏的交易,简直就是文人之耻。
所以,尽管现在余干不跟这些文人玩,但是他们总会不自觉的将视线聚集在余干身上,偶像光环实在是太重了,挡不住的。
至於那些武将就是纯粹的佩服余干的修行天赋,不到二十岁的四品巅峰,放在军中那就是当做军神来培养的存在。
坐在高位上的李洵,包括一些大臣以及褚峥都看见了余干的突然离席。不过暂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该怀疑之处。
他们目前还不会朝不该想的方向想去。
这时,白行简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走到褚峥身边,附耳上去说道。
谷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