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假消息覆盖之下,更能引起南阳和大齐的猜忌,那位世子本就被你斩了,在加上这些添添火。让大局再乱一些。
到时大部分的精力矛头会朝白莲教这个方向调查以及放在处理两个势力之间的各方面问题上,你身上就更不会有视线了。”
余干一怔,赶紧抱拳道,“圣母,这样不好,这样的话岂不是把白莲教置於不利的地位之中。”
圣母摆摆手,说道,“从答应帮你那时候起,就该想到这些。白莲教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放心吧。
主要的争端还是南阳和大齐之间的,我让人散播的这些杂乱消息本就是搅局用的。他们不可能把精力放在白莲教身上。”
余干沉默下来,若是按圣母所说的做,那对他而言确实是最好的。毕竟圣母都出现在现场了,杀朱宸这件事跟她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大的了。
这样的搅屎棍行为就更不会有人想到是自己暗中策划这一切。
但尽管白莲教不惧这些,该有的风险还是有的,损失是必不可少的。
这圣母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断的给自己加大恩,让自己以后站在白莲教的立场那边,帮白莲教。
这个对余干来说倒不是难事,他对大齐,对李洵没有半点好感,有的只是厌恶。反而更喜欢白莲教这样的坦率的教派。
只要不伤害大理寺,那帮白莲教挖一挖这大齐的墙角并不会让余干有道德上的压力。
遂,余干抱拳道,“我就先多谢圣母了,白莲教的大恩没齿难忘。日后但为驱使。”
圣母轻轻的笑了笑,笑容比山水还好看。
这时候,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人家,看着余干和圣母两人,有些胆怯的说着,“两位可要先进来用些早饭。”
余干转头看着这位老农夫,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刚才震撼於圣母的美色,倒是忘了问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农家小院。
余干赶紧站起来朝老头子拱手作揖笑道,“好的,老伯你先进去,我这就进去。多谢老伯了。”
余干的尊敬让老伯吓了一跳,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余干和圣母是大户人家的人,落了难,自己帮一手便是。
现在这么礼貌让老人家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他稍稍怯懦的动了下嘴唇,最后还是慌乱的说着。
“好的公子,小老儿就先进去了。”
余干目送老人家走进去,这才转头问着圣母,“这是在哪,我们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圣母摇了下头,说着,“这里是离太安城数百里远的一处村庄,应该是泸州境内。具体在哪没问。
昨夜我受上坠落进这户院子,是他们安顿的我们。”
“原来如此。”余干笑着走进院子,一边说着,“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的感谢一下老人家。”
走进院子里,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这院子就住着两位老人家,老夫妻,靠耕种打猎为生。两位老人虽然看着老态,白发苍苍,但是身子倒还是矫健,没有暮气。
穿着简单的麻衣,但是都拾掇的干干净净的。
老太太系着围裙,早点也都是她做的,小米粥,咸菜,花生之类的佐食,中间还有一大碗扣肉一样硬菜。
很简单,但是香气扑鼻,非常典型的山村食物,余干食指大动。
老太太明显很是局促的样子,只是对着余干他们露着尴尬的笑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那样保持着沉默。
一边的老头子也是这样,咧着笑容,局促的不行。
对於两位老人家这样的表现余干能理解,毕竟时代背景摆在这边,两位老人明显就是带着讨好和小心的意味在里头。
毕竟自己和圣母是两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在这样的山野村民的眼里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招待好万一之后被惦记报复,小老儿他们根本承受不住的。
余干没有过多说什么让他们不要害怕之类的话语,只是用行动证明。
他直接在石桌边上坐下,对两位老人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着,“老人家,麻烦你们了,这么好的早点我可是很久没有吃到的。”
说着,余干就拿起一个有些许豁口的陶碗给自己先盛了一碗粥,然后哗啦啦的一口呼噜掉,夹两筷子咸菜丢进嘴里咀嚼着,竖着大拇指。
“香,太香了,老人家。”
两位老人怔了一下,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余干的表现跟村子里头的小年轻并没有什么两样,直接给他们很熟悉的好感。瞧着半点不作伪的余干。
两人心底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老头子磕磕巴巴的说着,“那两位就先慢用,我和老婆子就先进去了。”
余干也并未挽留说坐下一起吃之类的,只是微笑的目送两位老人走进屋里。
圣母也在余干对面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余干。方才余干的所有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作为白莲教的圣母,她见过千千万万的人,各个阶级的都有,自有自己的一套识人之术。
余干方才的表现很自然,倒也不是说他什么待人真诚之类的,只是从所做所言之中能很纯粹的感觉出来,他并未以另一个阶级的人来居高临下的对两位山野老人家进行对话。
只是以一个绝对的平和的态度。
就是这样的态度和方式让圣母感到诧异。
余干出身太安城,又是大理寺的绝对骄子,年纪又轻。这样的年轻人骨子里有傲气是必然的,也是正确的。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余干不把两位老人家当人看,当做可随意欺侮的奴隶,也不会有人说半点不妥。
因为二者之间的身份地位和阶层就是天堑,不可跨越的天堑。
别说是余干了,就算是大理寺最普通的外事人员在这边都是天王老子。
而余干却在这样巨大的身份落差之下依旧保持着绝对平和自然的态度,把两位山野老人家踏踏实实的对待和尊重。
完全没有半点天之骄子的傲气,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样的年轻人,说实话圣母之前根本没有见过。
那些所谓的礼贤下士,待人温和的世家子弟,其实骨子里都有傲气,无非是外放多少与否。
绝不可能以这般平和自然的态度来对山野的老人。
所以,圣母才感到诧异。之前在太安的那个大背景之下,她也并未过多去注意余干这些方面。
现在在这个山野农家小院,余干的这个点直接放大无数倍的落在她的眼里。
“圣母,我建议你先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余干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夹着咸菜,嘎嘣嘎嘣的咬着,就着粥,然后说着。
接着又夹起中间那碗硬菜里的大肉,是熏制过的,口感吃着像是鹿肉,极为鲜美。吃的余干半点形象不顾的抓着骨头就开啃。
“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圣母问了一句。
余干抬头看着对方,摇着头,“没呢,从小都在太安待着,没来过这种地方。”
“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新鲜好玩才对两位老人家这么好的。”圣母又问道。
“我对他们好吗?”余干反问了一句。
“有点。”圣母道。
余干不在意的耸耸肩,“可能吧,老人家毕竟救命恩人,而且对我们这么好,这是应该的。”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对你好的。”圣母饶有兴趣的指着桌上的饭菜问着,“就仅仅因为这些早点嘛。”
“这可不是仅仅。”余干摇着头,先是指着小米粥说着,“你看这米,细腻精致,半粒坏米都没有。
而按理来说着山野农户里不可能有这么精致的小米,多半是老人家一粒一粒的把那些坏米挑出去。
想想也知道,挑米很累的,尤其是老人家的岁数那么大。都不知道要挑多久。
再看这咸菜,都是上好品质的,我刚才看了一圈,这不是老人家腌的咸菜大缸里面的。估计这么好品质咸菜老人家存量不多, 拿出来招待我们这很够意思的。
再看这鹿肉,这檐下挂的多是腊肉,鹿肉估计就这一块,老人家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招待,可不是更够意思。
更别提昨晚老人家还安顿了我们,这些加起来就是好的不得了。”
圣母回头看了下院子里的这些陈设,没想到余干观察的这么细致。
余干继续笑着说道,“我认为判断一个人好不好这件事不应该只看事物本身的价值,就拿这早点说。
这简单的早点蕴含的价值对很多人来说是不足挂齿的,但是对老人家来说,这是他们能拿的出手的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价值这两个字必须要有比对才能确定。”
“你这个角度倒是新奇。”圣母澹澹说着,不再多问什么,也拿起一个小碗盛了碗粥喝了起来。
吃粥配咸菜的动作很熟稔,显然没少吃这些朴素的东西。
而后,圣母又随手从旁边的木架上取下一条布带,很朴旧的布带,随手将自己的青丝梳拢起来,用布带绑住。
这下轮到余干有些怔住的看着眼前的圣母。
古人都用荆钗布裙来对比体现美妇的婉约和相貌,余干现在领会到了。
看着圣母头上的布带分明和那些农家妇女并无二致,但是落在圣母头上的时候,一股子格外的清新感扑面而来。
再配上人家那出水芙蓉的天然绝色和雍容的气质,搞的余干直接词语匮乏起来。
好一个惊心动魄的农家美妇,嫩脸一掐就能出汁水的那种。当然,别的地方余干认为也是一样的。
六千多字,偷个小懒。骂我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