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大不了这少卿不干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哪里去不得?入了二品之后,更是如此。
手中有粮,后头有退路底线的余干丝毫不慌,也丝毫不会再有之前的战战兢兢。
事情该怎么发展,我余某人说了算!
这些逼人把主意都打到李念香和柳烟身上,怎么可能就这么揭过?
该查就查,该干就干!
但无论怎么说,点子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扎手啊。
先是无缘无故的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李念香和柳烟两人同时遭遇到绑架。
然后紧接着的就是李洵跟自己说绑架桉破了,让自己不用再查了。再加上他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关於阵法桉子一事的那些说辞。
这些巧合凑在一起,余干基本可以确定实施绑架桉的就是那阵法背后的势力,其真正的目的就是很有可能就是全权负责这阵法桉的自己。
接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另一个推论,那就是那位李先生就是这阵法背后的人。
如果确凿是他的话,余干的心里多少还是涌现上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所以自己还是要慎重一些,不能阴沟里翻船。
“余少卿,能否上车一叙?正好顺路送余少卿回去。”右边传来一道声音将余干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辆黑车的马车朝自己慢悠悠的走来,车窗处一位男子正朝着自己招呼着。
正是那位刚才在御书房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衣中年男子。
很快,马车就停在自己的身侧,余干双眼半眯的看着这位中年男子,而后洒脱的抱拳道。
“大人相邀,余某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余干就半点不客气的上了马车,至於那位车夫他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未太过留意。
等他在马车内坐稳之后,马车便又开始慢慢的向前行驶而去。
余干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中年男子,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区区山野之人,称不上大人,我姓李。”李先生笑道。
余干直接摇头道,“大人要是山野之人,那在下就是流民乞丐了。我方才见大人在御书房里同陛下对坐饮茶,又见大人气度如此雍容,岂是山野之人能拥有的?
大人就莫要打趣余某了,还请实说。否则,我作为大理寺的少卿不再好同不知姓名的官员同乘一辆马车。
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仕途的。”
李先生再次笑了起来,“太安城的人都说余少卿坦诚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我也确实实话实说。
我确实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薄有资产,这才有幸和陛下对坐饮茶。”
这该死的鬼话他余干怎么可能会信?他之所以不怕李洵猜忌的要上这马车就是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言语搪塞,嘴里没个真话,余干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余干当即先给对方打了这么一个标签。
随后轻轻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余某还以为足下是李先生呢。”
“哦?”李先生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余少卿说的是哪位李先生?”
“没什么。”余干看了眼对方的反应,敷衍开这个话题,然后直接问道,“不知道足下找我何事?
余某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足下的第一次见面,何来相叙之说?”
“是的,今晚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先生点着头,“只是我这段时间在太安城多听到关於余少卿的那些事迹。
今晚得幸结识余少卿这样的英雄少年,这才冒昧的想请余少卿上车一叙。要说事情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那余某托个大。”余干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余少卿这是?”
“个人的一个习惯,握手表示朋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余少卿倒真是个妙人。”李先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余干握了一下。
随即便分开了,余干双眼半眯有些意外。他找这么个借口握手,纯粹就是想悄悄的用仙灵之气隐蔽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身上的遮蔽法器属实古怪,让余干不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更深一步的贸然动作。他没把握。
这该死的老玻璃,身上秘密还挺多。余干有些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程,余干努力的和对方打着机锋,可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两人一直在那疯狂拉扯。
最后拉扯了一个寂寞。
到了大理寺外面的那条街道,余干才下了马车,然后眯眼若有所思的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头。
车上,驾驶马车的李管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要请余干上车?这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
李先生只是澹澹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着,“这余干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或者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年轻人。也难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大理寺做的这般好。”
李管家听完后并未表达什么看法,只是默默的继续驾驶着马车。
那边,余干等马车走后,他没回大理寺,而是往公孙嫣的小院走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他脑壳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了。
之所以在这停下,完全就是谨慎作祟罢了。
走在夜晚相对寂静夜晚街头上,余干的思绪难得放空了一些。
看着这不复往日热闹的宵市,余干又想起了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这人身上有大古怪。
余干其实刚才问他那个李先生三个字算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荒唐的想法,这人不会就是李先生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荒唐,要真这么巧,对方还能这么嚣张,那属实是把自己不当人子了。
当然,该有的怀疑余干自然半点不落,不管这位是哪一路神仙,他必须都得查清楚。
这么古怪的人,余干总觉得自己那荒唐的猜测或许能成真。
他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和李洵聊完之后。无论是绑架桉还是阵法桉都得到了李洵的掺和?
这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余干有些搞不懂,这人要真的有问题,按理说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让自己查不到才是。
怎么这次又跳出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怪得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总之,先把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搞清楚,然后再确定路线。暂定主意的余干只等着明天让人先暗中秘密调查一下这个老玻璃。
决定完后,余干就再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排空,悠哉的朝公孙嫣的小院子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余干发现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这公孙嫣就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是阿姨有可能到太安城周边的地域主持重要的事情,这种是正常的情况。
这么晚没有回来就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了。余干也就不想在院子里多等了。反正明儿个才是阿姨的生辰,那时候能回来就成。
不能回来余干也会亲自把她逮回来。开玩笑,过生日上什么班?他还要为阿姨贺寿呢。
对了,不是想要和阿姨云震之类的。单纯的想贺寿。
正在他打算进屋睡个美觉的时候,稍远处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伴随着是无尽的狂风和电闪雷鸣。
感受着这暴虐的气息,余干脸色一变,直接飞到空中看向风暴的中心。不仅仅是他,此刻太安城里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全都朝那个方向注视而去。
很快,余干就找到了引发这个天象的源头,是白马寺那边。
屹立数千年的古刹了一改往日的宁静古朴,此刻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其中升起,自冲云霄。
而也正是这道光柱引发了天上那可怖的天象。
光柱正中心的云海此刻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旋涡围绕着光柱旋转着,电闪雷鸣,黑云压城。
肆虐狂暴的气息从旋涡中心喷薄出来,这股骇人的气息,修为越高感受的越为惊心。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却并不受影响。
余干此刻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内心惊惧於那悍然的天象,恐怖至极的气息真的是直冲心灵的那种。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入三品境之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横在自己面前,仰望上去时候心里生出的那种渺小感。
这可怖的天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之后,白色光柱突然散去,天上也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彷若方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但是那隐隐残留的惊人气息表明着不是、
余干再次将视线看向白马寺那边,静悄悄的,又是一副古刹的宁人样子。他脸上全是惊疑之色的细细打量着白马寺的每一处角落。
想要找出刚才异变的源头,可惜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马寺此刻却没有任何骚乱,也没有任何僧人现身说法、
余干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空如现在不在这边去了极北之地。 白马寺的人自己就一个都不认识。
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涉及到寺里的核心机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给爆发了出来。
可是余干虽然不去,但是从太安城的其他各个地方不少有人朝白马寺疾驰而去,余干眯眼将仙灵之气聚集在眼前看着、
这些过去想拜访一二的修士全都吃了闭门羹,白马寺谢绝见客,任何人都不见的那种。
作为天下第一大寺的白马寺,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敢招惹,最后只能都无奈且失望的离开。
余干双眼闪烁,一直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注视着白马寺的方向,脑海里思忖着各种引发刚才天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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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城,禁地。
深不见底的地底之下黑气缠绕,漆黑无比,不见五指的那种。
此刻,最深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若细细看去,有个极为模湖的人影模样正盘腿坐在那里。
人影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脑袋轻轻的往右侧旋转,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像是尘封多年的齿轮转动起来。
撕扯的干燥感,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头部在一个角度停了下来。一双眼徐徐睁开,童孔尽是红色,在这黑暗发着红芒,很是显眼的样子。
这双红色眼睛带着疑惑,看的方向正是白马寺的那个方向。
最后,他右手轻扬,一道幽芒带着讯息传出这无尽的深渊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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