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是送朋友出城嘛。”李洵突然问了一句。
余干再次稍稍的眯起眼,回头看了眼黑衣男子,然后坦诚的回道,“是的,方才送一个朋友出城。”
“看背影,瞧着是位姑娘。”李洵笑道。
余干转头看着对方,后者却只是道,“大丈夫三妻四妾自是常事。你若还有想要迎娶的姑娘,同朕说一声便是。
朕自会替你下旨作美。一开始的时候,朕就说过了,你是娶文安。所以再迎娶侧室之类的,合理合法。朕又岂会不作美。”
余干心里多少有些腹诽,不过也感慨於李洵的强悍心理素质。要不说人家能当皇上呢。
被南阳王戴帽子没事。堂堂长公主的驸马还能同意亲自下旨去迎娶侧室,这样的皇帝要是都不能长久的话,那可就没道理了。
“陛下说笑了。”余干淡淡笑着,“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李洵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说,只是顿住脚步的看着右侧的摊位,然后上前直接买了一些点心果子。
“文安倒是最爱吃这口,有些东西,市井的才更有味道。”
李洵稍稍说了一句,然后银货两讫的提着两油纸袋的继续向前走着。
“天北山脉的事情倒是查清楚了。”李洵又徐徐的说了起来,“那位长风天君是受了北魏的天大好处,再加上他自身对大理寺的仇恨。
这才借着我们太安城薄弱的这个时机带人前来骚扰。其他几位天君其实一直是在观望状态。
见长风天君被斩,倒也熄了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件事,你当居头功。说实话,朕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总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够奖赏你这泼天功劳。”
余干轻轻一笑,说道,“奖赏什么的就算了,等之后我有什么想要的再想陛下讨要就是。”
“好,朕就先给你留着,之后又任何需要的物件或者别的要求尽管开口,朕都无条件允诺、”李洵爽朗的笑着,然后继续道。
“不过有件事你还是需要多担心一下。那天北山脉的几位真君素来同进退,彼此之间的利益捆绑的很深。
你这次冒然击杀了那位长风天君,其他的几位天君总该会视你做眼中钉的。你务必小心一些。”
“好的,会注意的。”余干平静的点了下头。
“其实朕这次找你还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李洵的语气突然带着些许叹息的说了一句。
“陛下请讲。”余干回道。
李洵脸上涌现出欲言又止的色彩,最后竟然直接深深叹息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现在或许不是时候。下次再说吧。
朕先走了。”
说完,李洵就直接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去。
余干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那远去的背影,不懂李洵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此刻的李洵和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形容不出来。直到李洵彻底消失在余干的视野之后,他才收回视线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懂李洵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的是这位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压力很大的样子。
那种压力不是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明面上的压力,而是那种更深处一些的东西。
余干不再多想什么,折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对於李洵刚才丝毫不问自己实力方面的问题让余干多少有些诧异的。
本来余干还想着自己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这位天子的询问,却根本不需要。这李洵把握分寸的能力真的是天下一等一的。
抛开别的成分不讲,和他聊事情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通透且舒缓的。
想了一会之后,余干就抛开关於李洵的思绪,步履稳健的往回走去。
他也没有过分隐匿自己的气息,刚和李洵相谈甚欢的分别,倒也不至於会觉得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周围若有若无的不少视线都游走在余干身上,余干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不理会这些视线。
而这些人也窥探归窥探,但是根本没有人敢说上来认识一下,或者做什么别的带心机的事情。
开玩笑,能斩二品天人的修士,鬼知道他的真正实力是多少。真不小心惹到这位大佬,当街杀人都没人会说什么。
就这样,余干像个璀璨的巨星一样的走在着太安城的街头上。
另一边,李洵和那位黑衣男子依旧慢吞吞的往宫里的方向走去。李洵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时不时的看着周围的生活气息。
“真人,方才你近距离查探之下,能否确认余干就是一名厉害的剑修?”李洵轻轻的问了一句。
“他掩饰的很好,我暂时察觉不出来。”黑衣男子摇了下头,继续道,“不过,昨日的缠斗毕竟不是假的。
这余干确确实实是一位剑修,而且是那种剑道极为高深的剑修。这么说吧,昨天那道剑气,我行走天下这么多年,没见过能出其左右的。”
“这样啊。”李洵稍稍颔首,双眼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认为那余干可能就是当初在西城外斩杀朱宸的那位剑修?”黑衣男子突兀的问了一句。
李洵笑道,“或许吧。”
黑衣男子继续道,“这件事查了好久一直没有头绪,当时以为能斩杀三品修士的一定是三品修士。
没人会往三品以下的修士去想。而昨日余干的举动恰恰证明了这一点。那时候他只是四品巅峰的修为,但是加上他剑修的身份。
那么如果那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能有越级斩杀修士的强悍实力,那他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因为杀人动机他也足够的充分。顾清远和他的关系可谓莫逆。出手就一点不为怪。”
“当时一起行动的还有那位白莲教的圣母和青丘的天狐一族的修士。你认为余干只是个四品修士就能驱使这两位大能相助?”
李洵反问了一句,继续道,“而且,余干入大理寺才多久时间,期间几乎都在太安城里。
不大可能同时能和这样的两位大能认识并交好,还能驱使她们二人的帮助。”
“我是说如果真是余干做的呢。”黑衣男子淡淡说道,“那他就是加速南阳叛乱的罪魁祸首,同时和白莲教以及天狐一族都有如此深的联系,不可谓简单。
其身上或许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或许当时的仙人传承并非流言。”
李洵转头看着对方,说道,“真人,有件事我想你误会了。这么说吧,就算真的是余干做的。
这事已经木已成舟,追究再无大用。至於什么白莲教圣母关系莫逆,这种事,朕还是相信余干有分寸的。
他是个聪明人,而且这件事真是他做的话也能证明他是个重情义轻生死的人。这样对大理寺忠心的人朕完全有理由相信他。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余干现在的实力和成长潜力足以让朕抛开一切所有的一切。
别人能给他的,朕加倍给他。”
黑衣男子轻轻一笑,“你们这些当皇帝的无趣的紧,什么事情都是讲利益。无趣的紧。”
李洵轻轻一笑,不否认这点,只是说道,“至於真人刚才说的,余干身上那实力强大的秘密什么的,还请真人不要有别的想法。”
“放心吧。”黑衣男子耸耸肩,说道,“他能斩长风天君,这样的疯子我怎么可能敢惹,巴不得离他远些。”
李洵再次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甜点果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余干面无表情的拐进右侧一处无人的漆黑小巷,然后声音冷漠的说道。
“阁下区区一个五品修士如此光明正大的跟着本少卿,给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就长眠在这吧。”
说完,余干右手轻扬,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管家模样衣服的男子被余干凌空摄取起来。
“是你,当日那位邀请我上马车的那位人的车夫?”余干双眼微眯,一下就认出这位。
正是当时那个晚上自己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邀请自己同车的那位紫衣中年男子。对於这位隐约把李洵不放在眼里的人,余干的记忆还是很深的。
所以,连带着也顺便记住了当时驾车的那位人。
“少卿好眼力,正是我。”
余干右手不客气的甩了一下,那位管家就直接重重的摔在墙上,然后有些瘫的坐在地上。
余干虽然只是随意的动作,但是两人实力的天差地别直接让这位管家感受到什么叫做高山仰止。
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他深呼吸着,最后努力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对着余干作揖,“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特邀请余少卿到府上一叙。”
余干嗤笑一声,“鬼鬼祟祟,一看就没憋好事情。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本少卿没有任何兴趣。”
说完,余干就毫不犹豫的抬起步子往巷外走去。
“余少卿,我家主人说了,有天大的好处给余少卿,一定不会您失望的。只是纯粹的过府商谈大事。”李管家朝余干的背影补充了一句。
余干顿住脚步,转身回来将手按压在李管家的脖子上,“我现在火气很大。要是你家主人找我纯粹是消遣的话。
我保证把你和你家主人给撕碎了。本少卿现在有这个能力。懂?”
“是。”李管家恭敬的点头作揖。
“带路。”余干倒负双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这位李管家不敢多耽搁,只是带着余干小心的往外头走了一些路程,然后停在了一辆空车面前。
一路过来,这李管家格外谨慎,余干也配合着隐匿自己的气息。
这种事还是见不得人为好,免的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余干坐在车里,那位李管家当起了车夫,马车半点不招惹人注意的朝内城方向行驶而去。
余干也并未去特地去记忆什么路线位置之类的,他和那我紫衣男子并不熟,用脚想都能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把他带到自个的家里。
很快,马车就行驶到内城里的一处相对清幽的坊市之中,这里余干没来过,不认识,看着大概像是那些家里有点矿,但又没有很多矿的那种人家居住的坊市。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占地相对宽阔的宅子面前,宅子黑色风格,没什么特别之处。
走进去之后,里头也没有几个下人,李管家一路将余干带到后院那边的一处书房前。
扣开门之后,说道,“少卿进去就成,我家主人就在里头候着。”
余干就直接大马金刀的走了进去,屋里陈设就是普通书房的样子,那位紫衣男子今儿个还是穿着紫衣、
此刻正只在茶几后头煮茶。
见余干进来,他脸上挂起笑意,说道,“余少卿来了,请坐。”
余干走过去在对方对侧坐下,上下打量着他。
“余少卿昨日在北城外大展神威,一身滔天的实力,我虽未在场却也能感受到余少卿的英气逼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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