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摊位中的白发老翁还没说什么,周围的香客和相师们都大惊失色。
“什么?”“废去双眼?”
“你这也太过分了!”“要人家一双眼睛,你这是害人性命啊!”
“老先生,断不可答应他啊!”
虞翁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亚幽已经冷笑着开口。
“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你一定能觉出几分沉重,既然已经点破我所求,这卦便开始了,你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亚幽伸手一把抓住老翁的手臂,将之拽近几分,盯着他幽幽说道。
“就问子嗣,是吉是凶!”
好你个北海龙君,你怕不只是想要我一双眼睛,还想要我命啊!
虞翁左手被抓着,但右手尚能抚须,也不含糊,定睛看着面前之人,在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中缓缓开口道。
“依老夫看来,阁下子嗣不但是凶,而且是大凶.”
在旁人都紧张的时刻,谁知听到这话的黑衫男子却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得好,也算是准确.”
这让周围人更为诧异,子嗣大凶还笑得出来?
更有人这会已经退开一些,只觉得这人十分不正常。
但此刻虞翁话却还没说完,只是定睛看着黑衫男子又继续幽幽说了下去。
“然虽是大凶,却另有转机,凶至极点,否极泰来!”
这次轮到虞翁不容亚幽出声,话语还在继续。
“看得出阁下也十分想念子嗣,更欲见之一面,我更看出若不见这一面,只怕是心结缠绕永不得解你与子嗣关系疏离却又相互想念,容老夫一言,人间父子多有此困,血浓於水何苦如此呢?”
亚幽盯着虞翁一言不发,后者也不再多言,一种无形的压力影响着周围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也都收了声。
“哼,否极泰来?三日之内我来取你双目!”
话音落下,亚幽松开虞翁的手就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就让众人闭嘴,随后自顾走向画龙寺山门.
此人一走,周围许多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更有人来劝虞翁当不得真,只不过难免也有许多人盯着桌上一共六锭金子移不开视线。
亚幽不理会知客僧的施礼,径直走入画龙寺,入得山门之后抬头望去,便能见到那画了龙的山体。
之所以说是画而非刻,则是因为形成那似龙纹路的图案并非是陷入山体,而是自然形成的色泽变化,犹如画成。
“亚慈,那老术士的话倒是提醒了为父,你我父子是该见上一面,为父也会好生珍惜的!除去这你这冤孽,也算功德一件啊!”
藏於茫茫北海的怨气也是时候消解了,这画龙寺确实有点意思,但若归来之鳞本身就不干净呢?
对於那海玉县令是否遭报应,亚幽是无所谓的,反正经他动了手脚的那张鳞已经混了关新瑞的那一份污浊。
就是不知道是否有龙族之中的反叛之人会在最后现身,毕竟那夜江湖人所言多半是有龙属在后面搅事。
如果最终不现身嘛,也很好,以后再慢慢揪出来。
凡所有气数变化,有一个重要的依据便是势与力,亚幽只是站在这里,便有绝对的自信,画龙山也不可能跑了。
——
京城皇宫之中,此刻早朝已经接近尾声,上方太监此刻正在询问。
“下方文武,可还有本要奏?”
年末朝会这种地方,能拿出来讨论的基本都是一些礼仪祭祀之类的事了,颇有种大事小会小事大会感觉。
所以今天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老皇帝在龙椅上都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显然有一个人今天不按常理出牌,他便是才回到京城的信王,他赶着早朝前回京进宫也是为了此刻。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信王此刻的声音中气十足,满朝文武都朝着那个方位看去,而上头的老皇帝更是诧异一下,看向下方。
“可是茂儿?你何时回京的?有何事上奏?”
才上朝的时候殿内即便点灯了也还有些昏暗,这会老皇帝又昏昏欲睡,以至於他上朝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细看下方都有谁,此刻才发现信王回来了。
信王在周围兄弟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越众而出,带着笑容向上行礼。
“回父皇,儿臣天亮前才到京城,立刻就赶来上朝面见父皇!临近年关,做儿子的岂能离开父亲身边”
这句话让上头的皇帝露出笑容,而后信王则继续道。
“至於儿臣要上奏的事嘛,也算是奇事,更是我朝祥瑞,儿臣去北海郡时,得闻一桩奇事,海玉县有渔夫打鱼打上来几片龙鳞!那海玉县令验证过后,立刻收拢过来欲要上缴,也正好让孩儿给碰上了!”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龙鳞?”“我没听错吧?”
“好像是说的龙鳞”
不容旁人议论,甚至不等人出言讥讽,信王就已经从怀中取出布团解开。
虽然已是清晨,但在略显昏暗的金殿之中,还是能看到龙鳞朦胧的光辉,这一刻,不知多少人疑惑,也不知多少人惊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