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萌抱着暖炉窝在温暖的炕上,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窗外院子里的几株桃树,未到桃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的花辩疏散,只有零星几朵在风中轻颤。
她讨厌这种寒冷的天气,天一冷,手脚便因缺血而冰冷,使得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知春走了进来,说道:“小姐,老爷过来了。”
阿萌听罢,眸光微闪,赶紧下炕穿鞋,迎了出去。
罗弘昌刚到女儿院子,便见脸色苍白的女儿迎了出来,顿时紧张道:“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出来了。瞧你脸色如此憔悴,还是叫个大夫过来瞧瞧吧。”
阿萌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进了偏厅,接过丫环呈来的茶壶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笑道:“爹,我没事啦,不过是今儿去给姚老夫人祝寿时,不小心伤着了,没什么大碍的。”
“伤着了?伤到了哪里?可有伤口?”罗弘昌一听,更紧张了。
见他更紧张了,阿萌不由得露齿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端的俏皮可爱:“爹,我没事的啦,只是皮肉伤,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知春已经为我上过药了。”这种时候,阿萌不得不对父亲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父亲是真的关爱她的,她也敬爱这个男人,并不愿意自己让他多担忧。
罗弘昌一颗心都被她俏皮的笑容笑得软化了,不由得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他三个儿女中,最疼的就是前妻为他留下的大女儿阿萌。前妻是个温婉娴雅的女子,才情性格都是极好的,能娶到她,还是作为姚姓女的前妻不计身份悬殊而委身於他,让他如何不爱重。可惜好景不长,前妻生下阿萌后,身体便开始虚弱,直到阿萌三岁时,终於与世长辞,留下年幼的女儿。
在罗弘昌心里,前妻是个完美的女子,是他心头难以忘怀的女人。所以他对阿萌百般宠爱,一是阿萌是前妻留给他的珍宝,二是阿萌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性情容貌皆似前妻,又是他手把手带大的,倾注了最多感情的孩子。
如此刻,见到阿萌笑得俏皮可爱,完全一副女儿娇态,让他由衷感到一种满足。
“爹,你怎么过来了,用膳了没有?”阿萌问道。
罗弘昌叹了口气,“听到你身子不爽利,哪有心情用膳。”
阿萌听罢,心里感动,也知父亲这般举动估计又惹恼了刑氏和她的那两个异母弟妹了。不过她却没有什么苦恼的感觉,即便她想与刑氏交好,但若人家不领情,不管你如何示好都恨不得你去死,再有圣母情怀,也架不住了,况且阿萌从来不是个圣母,做不来以德报怨之事。
“爹,这样可不好,大夫说了,不按时用膳会得胃病的。”阿萌一脸愧疚地说道:“爹,女儿现在好多了,咱们去大厅陪母亲和弟弟妹妹一起用膳吧。”
罗弘昌阻止了她的动作,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你身子不适,就在自个的院子里用膳,就别跑这一趟来折腾自己了。”
“可是母亲和弟弟……。”
罗弘昌摸摸她的脑袋,吩咐灵樨院的丫环布膳。
阿萌看罢,笑得眯起了眼睛,“那好吧,女儿也没有用膳,爹爹就留下来陪女儿一起用膳罢。”阿萌摇着罗父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好,别摇了,为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的摇晃了。”罗弘昌笑道,此举自然又得到女儿的娇嗔。
罗弘昌在灵樨院用膳的消息传到刑氏那里,让正在等候罗弘昌一起用膳的刑氏与罗谊等人分外恼怒。
刑氏听到丫环的回报,当场阴了脸,抿着唇,神色恐怖。而罗谊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冷冷地看着一桌快要放凉了的食物,罗玉纱咬着唇,终於忍无可忍地一把将面前的碗碟掀下地。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使得大厅里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蝉,纷纷埋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