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欢迎来到完美人生模拟器!”(四K,一/二)(1 / 2)

天穹完全被墨色的发丝充塞,一个个如肉虫般蠕动的人形被发丝缠裹着,

一束束发丝如同黑色的河流,在天穹上恣意蔓延。

那些绯红的眼球都被发丝簇拥。

红色的光芒如呼吸般一闪一闪,注视着苍白的大地。

发丝如海草般缠绕了苏午的全身,他的本我意志浑浑噩噩,任凭这些头发拖拽着自己往黑暗深处去。

而在苏午的本我意志以外,由於存想解龙环的图案,得以分裂出的另一个我,则冷静地注视着自身,眼看着他被发丝不断拖拽着前行。

黑发在苍白大地上延伸,

犹如一条漆黑的蟒蛇。

苏午踉跄前行,跌跌撞撞,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被拖拽到了一棵漆黑的大树前。

这棵树完全由头发丝不断缠绕虯结而成,它是从天顶垂落下来的,在苍白大地上扎根生长,蔓延出了无数的根系。

此时,这棵接天连地的巨树上,一根根枝条垂落。

每一根由发丝组成的枝条都紧紧缠绕着一个人。

地中海发型的中老年男人;

穿衣素洁的瘦削老太太;

丝袜破烂的年轻女人

一个个人被发丝枝条吊起来,粗壮如蟒蛇的枝条相互缠绕,形成了巨大的树冠。

被吊起来的人徐徐上升。

要被投入到充塞发丝的天穹中去。

苏午亦被一根发丝枝条拖拽着,即将被提起,便在此时,一直旁观着自我的另一个意志开始有了行动。

他原本蛰伏於水面以下,

此时悄然崭露头角。

犹如龙蛇起陆,

强烈的刺痛感从苏午眉心生出,这跳痛感不断向着他的思维深处发散,让另一个我与自我的意志合二为一

苏午刹那睁开了眼睛

那些缠绕着他周身的发丝,在他自身意识倏忽苏醒的刹那,便一根接一根地崩断

发丝虯结成的枝条迅速收缩

苏午看到了眼前诡异与恢弘并具,荒诞与浩大共存的景象

他仰头看着一个个被吊起的人。

这些人,就是客车里失踪了的乘客

此时,他们尽皆目光涣散,被发丝枝条拉扯向高天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拖入天顶的发丝深渊中。

变成发丝深渊里一个个蠕动的人形肉虫

他不清楚发丝深渊里那一个个近似於人的东西,是否还能称之为为人。

但却有种直觉,一旦这些乘客被完全拖入发丝深渊,哪怕再将他们从深渊中带回,他们也将不会再是从前的他们了

现在怎么做

环视四周,在这里苏午已经找不到那个梳头诡的踪影。

或许对方存在的意义,始终是引导他人进入当下的幻觉世界里。

纵然没有梳头诡,只要能掌握让自身意识无限放空,进入浑噩状态的方法,也一样会被接引进当下的幻觉世界里。

苏午有些理解,为什么在模拟未来里,车上所有情景都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却唯独没有梳头诡的存在了。

梳头诡是幻想一样的存在。

它是一整车乘客共同臆造出的幻想

而人们脑海里臆想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呈现在真实的模拟未来当中

至於他之后在模拟中去寻找那些逃跑的乘客,

追问他们车内发生的事情,而那些乘客一个接一个地在他眼前失踪出现此种诡异情形的原因,就在眼前。

天空中,被发丝枝条提举上升的乘客中,

既有在车上就消失无踪的,

也有逃难离去的几个人。

被拉扯进这个幻觉世界的乘客还在不断增加。

只要经历过梳头诡这个共同臆想的乘客,

都会在后来的时间里,在某一次精神松懈,意识放空时,被拖曳进幻觉世界当中须要尽快找到办法,解除这个幻觉世界对人的影响。

否则,

一旦连在外面看住梳头诡的光头佬,都被带进这个幻觉世界里的话,极可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到时候才是回天乏术

那么,在幻觉世界里模拟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模拟器”

苏午心念落定,立刻唤出了模拟器。

“欢迎来到完美人生模拟器”

“你的钱包余额为14784元玉,你可选择模拟自己的未来人生,或他人的过去人生。”

即便苏午身处幻觉世界,模拟器带来的黑暗依旧如约而至,将他周身笼罩。

黑暗里浮现巨大的表盘。

三块屏幕漂浮表盘四周。

苏午没有犹豫,当即选定了代表个人未来人生模拟的那块屏幕。

模拟器的提示音跟着响起“个人人生模拟器消耗1元玉,你的钱包余额为14783元玉。”

“载入天赋中”

“载入游戏中”

“你的未来人生已载入成功”

覆盖四周的黑暗倏忽消散去。

苏午看向眼前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改

与他现实里见到的情形根本天差地别

此刻,他站在一片混沌当中,而就在他的身前五步外,有一个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张圈椅上。

女人长得杏目桃腮,仪态端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身上的衣衫也极别致。

穿一件漆黑的袍子,那件袍子上有许多圆形的图案,细看去,那些图案都是由寿字变化而来,

原来她穿了一件寿衣

女人双手叠放在腿上,在圈椅上坐得板板正正。

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头戴瓜皮帽的老头。

老头身上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棉袍子,袍子上还有几个没来得及缝补的窟窿。

白色的棉絮就从窟窿里冒了出来。

此时,老者手里拿一把梳齿极密,连头发丝都很难从梳齿间隙里通过的梳子,正一板一眼地拨开女人的头发,用那把梳子细细地梳过女人的每一缕头发。

沙沙

一缕头发被那把梳子梳过,都似乎被拉直了几分。

那样的梳子,苏午见过。

此种梳子,在他们老家叫做篦子。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里的那个篦。

这种梳子不是平常日用来梳头的爱美的女孩用这梳子梳一回头,头皮都得疼好几天,头发都要掉不少。

篦子的真正用途,是用来篦走头上的虱子以及其虫卵的。

以前人家穷,床褥也难免寒酸。

多是用稻草麦秆编成毯子,铺在硬木床板上垫着,让人晚上睡觉不那么硌着。

睡在这种床铺上,再加上从前卫生条件差,头上就难免生些虱子跳蚤,冬天里太阳一照,净能看见些跳蚤虱子在头发丝里乱爬乱咬。

此时就要用篦子梳头。

把篦出来的虱子跳蚤挨个用指甲掐死。

当下,头戴瓜皮帽的老头每一次为女人篦过头发,就要停下来,从梳齿里摘出几颗白色的虫卵,抵在食指上,两个拇指指甲用力一掐,虫卵就被挤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