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各自渡关(一/二)(2 / 2)

就看到一道墙边堆着柴草的过道。

自己正处於这过道里,

过道外,

窗户里的火光,将一个女人的剪影投照在地上,那女人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一点一更正好眠,忽闻黄犬叫声喧,

叫得奴家伤情,叫得奴家相思,

夜冷也思情……”

“呵!”

胖老者咧嘴冷笑着,

提着月牙方便铲,迈步走进院子里,眯眼观察了一会儿那窗户里的女子剪影。

他看到旁边有扇门,

可以推门走入窗内,

侧边的柴房不设门扉,借着些微火光,

李岳山正能看到柴房里堆满了一捆捆柴禾。

胖老者眼珠一转,

忽然迈步走进柴房,

把那一捆捆柴禾拖出来,

围着堂屋的窗户摆满,

随后从怀里拿出续了烧魂火的火引子:“看你这小诡儿有几分本事!

能不能禁得起这一把火烧!”

“呼——”

朝着火引子猛一吹气,

火头登时通红!

师父把火头往柴禾里一杵,

与那灼热通红火头接触的柴禾,纷纷燃烧起来,

一团金红的火光从柴禾上生出,而后迅速向着四周的柴禾蔓延,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窗户内的女子歌声戛然而止!

——

“小嫂子,师父、师父不见了!”

李珠儿看着眼前的师父,倏忽被黑暗吞没,消失去踪影,

侧目向青苗急声说话。

她转过头去,

却看到旁边空空如也。

本来抓着青苗师姐的手掌,此时只是徒劳地抓着空气。

一股寒意蓦地自珠儿后背涌起!

她一手捏紧了火把,

一手持雁翎刀,

迈步走向前方的黑暗,

走过一条黑暗的过道。

——

哑女秀秀眼神迷茫地看着窗户里的女子剪影,

女人倏忽回转过头来,

模糊朦胧的面孔印在窗纸上,

直勾勾地瞧着秀秀,

嘴里咿呀咿呀地唱着歌。

秀秀呆了呆。

随后又转头四顾。

她分明记得,

方才师父还拉着自己,要与自己说些什么——可转眼之间,师父不见了踪影,师兄师姐们都不见了踪影……

好奇怪哩,

窗户上那位姐姐是谁?

她的脑袋为何能那样转?

脑海里思绪涌动着,

秀秀低下头,握着师姐专门给自己做的小火把,迈步走向了堂屋的门口。

走进堂屋里。

屋内灯火昏暗,

一个女子背对着秀秀,坐在土炕上。

她肩膀微动,低声啜泣着,

嘴里唱着哀哀切切的歌儿,

但手上并没有绣什么东西。

在她身前,

盖着一床被窝。

那被窝下隐约浮凸起一个人形的轮廓,像是被单下盖着一个人一样。

秀秀眼神懵懂地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女子,

她虽然年纪幼小,

但早经世事,

其实内心隐约猜测出了,当下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或许是一只诡。

然而,哪怕内心生出此般猜测,

秀秀也并不觉得害怕。

——上天不仅剥夺去了她说话的能力,

更让她没有常人应有的恐惧情绪。

她会难过、悲伤、震惊、生气,

但不会感到恐惧。

意识到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或许是一只诡后,秀秀呆了呆,

而后从堂屋的方桌下面拿来一个小板凳,

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凳子上。

她一个小孩子,面对一只诡,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哩,

跑也跑不掉,

诡要吃自己便吃罢。

就是想到师父、想到教自己认字的大师兄、想到两个师姐、想到每天都能吃饱的饭……秀秀忽然有点不舍得,

她抆了抆眼泪。

秀秀不说话,

背对着她的厉诡,停了歌声,

却是悲痛万分地出声道:“客人,吾家夫君今夜新死,小门小户实在腾不出位置,

客人还是另找地方投宿吧。”

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那女诡的话,

秀秀脑筋转了转。

自己可以走了吗?

她起身走到门口,

便要拉开那扇不知何时闭锁的堂屋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於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於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