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覆雨翻云 黄易 14373 字 2个月前

风行烈步进房内,谷姿仙迎了上来,投进他怀里,在他耳旁轻轻道:「不要大声说话,两个丫头睡得正酣呢!」他用手托着她的下颌,使她仰起因失血而此平时苍白的俏脸,吻了她的后,低声问道:「好了点吗?」

谷姿仙用力把他搂紧,眼中射出无穷尽的情意。点了点头后柔声道:「烈郎:姿仙嫁你的日子虽浅,但已经过三次生死患难,谁能比我们更知道可如此活着相拥,是如何令人感到心碎地珍贵。」接着离开了他,拉着他到了床边,另一手揭开帐子,凑到他耳旁道:「看:倩莲和玲珑睡得多么动人,多么可爱!」风行烈握着她的手,绕过她的蛮腰,把她搂得贴着自己,心摇魂荡地看着床上并肩躺着的一对玉人儿,乌亮的秀发散在黄地青花的丝绵被外,因受伤而呈素白的玉脸,有种凄然动人之美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满怀感触。

失去了白素香,他再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谷姿仙低声道:「我给她们了药,只要能睡上四个时辰。药力运行,将大有好转,希望敌人不会这么快找到来。」

风行烈怕吵醒两女,拉着她到了一角的椅子相拥坐下,吻上她的香。

谷姿仙热烈反应着。

两人抵死缠绵地热吻,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恋栈,更具销魂的动人感染力。

在肉体的摩抆和强压着声浪的喘息呻吟中,这封大劫余生的夫妻,竭尽所能把爱意借这一吻传送去给对方。

这次亲热比之以往任何一吻更具使人心颤神荡的深刻情意。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打击和患难,两人的感情跨进了一大步,死生不渝。

当欢乐和心中的苦痛均臻至最巅峰的顶点时,谷姿仙美丽的肉体掠过一阵强烈的痉挛和抖颤后,伏入他怀里。娇喘连连后,修长的玉腿仍紧缠着他的腰际,叹息着道:「烈郎啊:姿仙心中很痛苦,但又很快乐,素香她……啊!」风行烈用舌头舐去她脸上的新泪,心痛地道:「倩莲说得对,我们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坚强地去面对生命,否则香姊在天之变亦不能安息。」

谷姿仙默默垂着泪,好一会才稍稍压下悲伤,道:「我们应怎么办呢?离府前我对追杀年魔的事还抱着乐视的心境,现在姿仙信心尽失,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风行烈眼中射出凛凛神光,温柔地爱抚着娇妻胴体,坚定地道:「不要失去信心,敌人的实力虽是强大,可是今次花街之战,将像暮鼓晨钟般启醒了天下武林,使他们知道若不团结起来,最终会落得逐一被屠戮的命运。」

谷姿仙摇头叹道:「烈郎太乐了,白道的人,尤其势力盛大的八派都是朱元璋得天下后的最大得益者,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再夺取更大的利益,抱着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自私态度,最好看到我们和方夜羽拚过两败俱伤,谁有闲情为正义而战,像小半道长那种想法的人可说绝无仅有。」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鹰刀的出现,吏便他们的团结再打了个折扣。我们只能倚仗自己的力量了。」

风行烈淡然一笑道:「有了你们三位。我风行烈便已拥有了整个天下,可横枪无惧地面对任何恶势力。先师曾有言:成功失败有何打紧,生命的真义在於从逆流里奋进的精神,那才能显现出生命的光和热。姿仙只要知道我风行烈深爱着你,而我亦知道姿仙肯为风行烈作出任何牺牲,其它一切再不重要了。」

谷姿仙娇躯一颤,仰起挂着情满的俏脸,娇吟道:「烈郎:再吻你的妻子吧:她对你的爱超越了世间任何物事,包括生死在内。」

戚长征步出干虹青的房间,向门外守候着的易燕媚道:「让他独自休息一会吧:义父在那里呢?」

易燕媚点头表示明白,答道:「城主去了劝慰寒掌门。你不去探视红袖姑娘吗?她正心焦地等待着你呢。」

戚长征摇头长叹。

易燕媚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以城主的绝验和智能,必能开解寒掌门,何况她仍有你,不会有什么事的。唉:人总离不开斗争和仇杀,到现在易燕媚才明白这是多么无情。」

戚长征细看了她好一会后,摸头道:「有机会我定要向义父提议,让他老人家正式娶你为妻,让你为他生个儿子。」

易燕媚俏脸飞红,又惊又喜地垂头道:「不要:我和城主只爱无牵无挂的生活,不愿受任何束缚,也不想因有了孩子而影响了他傲然而行的作风。」

戚长征摇头道:「人是会变的。你不想为他生孩子吗?」

易燕媚先是摇首,旋又含羞点头。

戚长征干哑一笑道:「这就够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想不到我不但有了义父,还多了位年轻美丽的义母。」

易燕媚横他一眼道:「我最少比你大上十年,再不年轻了。」推了他一把道:「去:红袖姑娘在等着呢!」戚长征犹豫道:「我想先看小半道长。」

易燕媚泛起扰色道:「他内伤外伤均非常严重。若非城主医术高明,怕会成了个废人,但目下情况仍未稳定下来,幸好他功力精纯,但正在行功吃紧期间,最好不要打扰他。」顿了顿道:「他亦很关心你和行烈啊!」戚长征摇头轻叹,总步进隔嶙红袖的房内。

房内静情无声,原来红袖衣衫不解,倒在床头睡着了。

戚长征来到床缘坐下,心想和红袖的发展真是始料不及,竟把她卷进江湖的斗争里去,谁想得到甄夫人能瞒过他们的侦察网,忽然大军压境,见人.便杀。只从这点推断,便知甄夫人有展羽暗中动用官府力量的相助。

「戚长征:啊:戚长征!」戚长征从沉思里醒过来,才发觉红袖在梦中叫着他的名字。红袖当在一个噩梦里。呜咽呻吟,热由眼角泻下。

戚长征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慨道:「红袖红袖:噩梦过去了,我永远保护你。爱惜你!」红袖一震醒了过来,见是戚长征,凄叫一声把他搂紧,悲声道:「天啊:我刚看到你给坏人在围攻,幸好只是一个梦,那太可怕!太真实了。」

戚长征找到她的红,疯狂地吻了起来。

纪袖热烈地反应着。娇吟道:「求求你,立即占有我,在敌人再来前,让红袖尝到你爱我的滋味,红袖离死亦无憾了。」

戚长征喘息着道:「我现在心中充满仇恨、懊恼和痛苦,绝不懂怜香惜玉。你不怕吗?」

红袖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为他宽衣,娇笑道:「只要是你,我就不怕,无论你如何狂暴,我也甘於应付。来:把你心中郁结的情绪舒在红袖的肉体上吧!」戚长征在红袖主动的挑逗下。慾火熊熊燃烧起来。

灰儿见到韩柏,兴奋地把大头伸入他怀里。

韩柏接着它的长颈,拍着它的头哄孩子般道:「灰儿啊:很快你不用闲了,到了京师后,我定骑着你四处游玩,唉:我感到对不起呢:自己整天风流快活.却让你孤清无伴,不用怕:到京后我给你找几位马美人,让你尽情享受.大快心愿!」后面的秦梦瑶「噗哧」失笑道:「你自己坏还不够?还要教坏这纯良的好马儿吗?」

韩柏哈哈一笑,探手把秦学瑶搂到身旁.又把灰儿的头推入秦梦玛怀里,道:「灰儿:看我对你多么好,连这位我不有让任何人稍碰的仙女,也肯借与你亲热一番。」

秦梦瑶俏脸飞红,重重在他背上打了一拳,不依道:「韩柏你检点一下口舌好吗?」

韩柏故作不解道:「你不是说过没有人时我不用对你检点的吗?放心吧:若有外人,我自会演戏,教你脸上好过一点。」

秦梦瑶拿他没法,抚着灰儿颈上的鬃毛,若无其事地道:「京师事了后。跟我回静斋一趟好吗?」

韩柏大喜过望,不住点头道:「好极了:好极了!」直等听到秦梦瑶以这种妻子和丈夫商量的口气说话,他才真正感到对方确有委身於他的心意。

秦梦瑶叹道:「现在是我嫁给你,还是你嫁给我.不要只懂做应声虫,至少该问问人家带你到静斋做什么,才可以答应啊!」韩柏尴尬问道:「是啊:到那里干吗?是否让我去参觏梦瑶的香闺,那定是世上最香的地方,尤其是那张床。」

秦梦瑶为之气结。

她自幼静修剑道,连话亦不喜多说一句,偏是遇上这个最爱胡言乱语的韩柏,这位她命中的克星。

秦梦琨皱起眉头轻柔地道:「柏郎你或者没有注意,自梦瑶陪你睡了一觉后,你的赤子之心增强,可是魔功却丝毫没有减退的现象,形成一非常特别的感觉。」

韩柏沉思片晌,点头道:「梦瑶说得对,不知如何。我的心中填满了莫名的欣喜和雀跃.很想向天下公布,秦梦瑶是我的了。嘿:那你究竟是否喜欢我这转变呢?」

秦梦瑶站直娇听,移贴他怀里,仰起俏脸,定神凝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道:「那不是欢喜还是不欢喜的问题,而是梦瑶现在需要的不是你那原本的真性情,而是充横了肉慾的魔性,唉:真是冤孽.人家要的竟是你的侵略和征服,而非你的敬爱和怜惜,以刺激起一向没有的情绪,你不觉得梦瑶和以前不同了吗?那代表着梦瑶因抵受不住你的逗弄,逐渐向你开放着自己深藏的另一面。」

韩柏虎目生威。一把搂着她,吻着她的的笑道:「那真好极了:我是奉着仙旨来侵犯你,可是为何你总是要我检点呢?」

秦梦瑶跺足道:「人家早说过这是场各施各法的爱情征战,你总是没有心肝地忘记了,让要你听梦瑶的话啊!」韩柏大感有趣。点头道:「以后我绝不会忘记的了,无论你说什么,抗议什么,我都不理会,只求我感到顺心快意,唉:想想可如此对你这不可冒犯的仙子.我的血液便沸腾起来。噢:刚才你求我到静斋去,是否要让师门作主,正式下嫁韩某呢?」秦梦瑶又羞又喜嗔道:「谁求你了?」

韩柏一双手乘机在她身上活动起来。道:「当然是秦梦瑶呢:现在我对自己愈来愈有信心了,当我们的肉体结合后,包保你永远离不开我。」

秦梦瑶给他轻薄得混身抖颤,喘吟着道:「韩柏你很坏,你弄得人家脸红耳赤,有人来看到怎么办呢?」

话犹未已,脚步声传来。

秦梦瑶猛地一挣,离开他的怀抱。

进来的是谢廷石和马雄。

秦梦瑶忙背转了身,借着和灰儿亲热,避过两人看到她羞窘之态。

谢廷石和马雄看到秦梦瑶美好的背影,还以为是见过的三位夫人之一并不在意,向韩柏施礼打招呼。

谢廷石先和他交换了个亲切的眼色,道:「专使大人果然在这里,下官和马守备有事和大人商讨。」

韩柏笑道:「好:不过先让我介绍这新纳的四夫人。」

秦梦瑶明知他作弄她,却拿他没法.无奈下强摄心神,转过身来向两人裣衽施礼。

谢马两人早由范良极处得知他多了位夫人,知道这专使时有离船上岸猎艳的奇行,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梦瑶,一看下两人立时目瞪口呆,心中叫道:「天啊:世间竟有如此动人气质的美女。」

韩柏新受到秦梦瑶的刺激,魔性大发,一手接着秦梦瑶柔软的窍腰,另一手在两人眼目处挥扬了几下,隔断了他们难以移开的视线,笑道:「你们是来看新娘子,还是来和我说话。」

两人尴尬地回过神来。

谢廷石身为他的「义兄」.对自己的失态更感不好意思。忙借说诸掩饰:「刚接到消息,皇上为表示对专使大人的尊敬,由胡惟庸丞相亲自来迎……」

韩柏心中暗凛,想不到一京立要和这权倾天下的奸贼交手,其不知是凶是吉,表面却若无其事道:「不若我们到厅内坐下才说,有烦守备使人找敝侍卫长来,好让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守备吩咐下去后,四人往舱厅走去。

戚长征步进房内时,寒碧翠正背对着他,望往窗外的园林里,听到足音,转过身来,脸上虽犹带泪痕.神情却回复了平静。

戚长征把她拥入怀里。

两人用尽力气搂着对方。

戚长征道:「寒碧翠的事,就是我戚长征的事,只要你我还在,定可重振丹清派。」

寒碧翠坚强地道:「碧翠经义父开导后,也想通了,花街之役,难令我派的八大高手折其五,又死了近六十个弟兄,可是我们丹清派有着超过百年的历史,早已蒂固根深。绝非一夜里可清除的,躲过风头后,我又可以重头来过,总不能教工师叔他们白白牺牲了的。」

戚长征点头道:「我真高兴碧翠有这积极的想法,我老戚定会全力助你。」

寒碧翠微叹道:「当然哩:你是人家的夫婿嘛:是了:现在有个头痛的问题,就是尚帮主把他的夫人交给了我们照顾.我们定要不让他再落进鹰飞那淫徒手中,否则怎对得起尚帮主。」

戚长征大感头痛,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但又怎可放下褚红玉不理,何况刻下褚红玉正和丹清派仅余的三大高手和十多名好手留在总坛处,若让鹰飞找上去,不但褚红玉难保,丹清派怕要真的全军覆没了。

寒碧翠看出他的担扰,道:「李爽师叔最是稳重,知道了花街的惨剧后.必会立时找地方躲起来,所以暂时他们应没有危险的。」

戚长征舒了一口气,道:「他们会到那里去避祸呢?」

寒碧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记得那偷了你玉坠的人吗?」

戚长征嘿然道:「是否「妙手」白玉娘呢?」

寒碧翠佩服地道:「你早猜到了:玉娘姨是娘亲的好友,最疼惜碧翠,她看穿了人家倾心於你,才破例出手来偷你的东西。她不但武功高强,还足智多谋,那天对付你的妙计就是由她想出来的。在如今情况下,李爽师叔定会去投靠她。」

戚长征道:「你的玉娘姨是否住在城里?」

寒碧翠道:「不:她隐居在城郊一个农村里,若我们能立即赶去,定能在鹰飞找上他们前,和他们会合。」

戚长征想起了水柔晶,暗付以甄夫人之能,又深悉水柔晶潜踪之术,说不定能把她搜出来,想想都心焦如焚。

拉起寒碧翠的手往外走道:一来:救人如救火,我们找义父商量一下。」

两人来到大厅时,干罗正与风行烈,谷姿仙和老杰低声商议着。

坐好后,戚长征把水柔晶和褚红玉的事提了出来。

干罗洒然一笑道:「想不到我干罗纵横江湖四十多年,先给方夜羽暗中算计了一招,现在又为这甄妖妇感到头痛,可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老生常谈,实有颠扑不破的真理。为此便我想到,若由干某来出主意,说不定因敌人对干某早有研究,可从我的历史我出我应变的某一种规律,便能加以针对应付。哼:今次我偏不出半点主意,全由你们后生一辈决定,这一着定教甄妖妇失算。」

谷姿仙赞道:「这一下必然大出甄妖妇意料之外,可是干老必须讲得出做得到,即尝不同意我们提出来的方法,亦不可出言反对,甚至提出意见,因为你的话谁敢不听呢?」

戚长征拍腿向风行烈道:「老兄:你有位非常聪明的小娇妻。」

寒碧翠心中暗项,声道妻子总是人家的好吗?眼珠一转道:「碧翠还有个更进一步的提议,就是戚郎和风兄两人都不出主意,改由我们中的一人定出计策,如此才能更收奇兵之效。」

风行烈先是一愕,按着眼中射出赞赏之色,大力一拍戚长征肩头,识相地道:「寒掌门才真的冰雪聪明哩:不若就由她出主意,我们做两个听话的小喽罗。」

戚长征微笑看着脸有得色的寒碧翠摇头道:「若真要敌人猜不到我们的行动,碧翠实不宜出主意。因为你心中最关注的事,定是如何与丹清派的人会合。如此则会落人敌人算计之中。」

寒碧翠点头同意,向谷姿仙道:「那由风夫人出主意吧!」众人眼光转到谷姿仙俏脸上。

谷姿仙俏脸微红,道:「我并不是出主意的最佳人选,因为姿仙绝非机灵多智的人。不若看看我们的小精灵睡醒了没有,由她想出来的鬼主意,必会教敌人和我们都要大吃一惊。」

老杰拍案叫绝道:「就是小莲那妮子吧:她甚对我的脾胃,就让他来主持大局,任何人都不得异议,这定含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风行烈长身而起道:「让我抱她出来见客,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精灵主意。」

戚长征笑向两女道:「假若小精灵不把两位美女安排到我和风兄的身旁,两位美女肯答应吗?」

寒碧翠和谷姿仙齐感愕然,首次想到这难以接受的可能性。

干罗接口道:「行烈快抱你的宝贝出来动脑筋,无论地想出来的方法是如何难以接受,我们都答厅,这一着必教甄妖女摸不透。」

浪翻云在江水里冒出头来,看了渐渐远去的官船和护航的战船一眼后,再潜入水里,往左岸游去。

他潜得很深,到了岸旁,仍凭着流转不息的真气留在水底好一段时间后。才冒上水面,在一堆乱石间离开江流。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若让有人发现他此时由江里冒出来,定会联想到他和官船的关系。运功细察几遍,连对岸的疏林亦不放过,肯定无人后,才理上岸旁,一溜烟闪进一座树林里,借着飞驰之势,运功把湿衣蒸干。

离开树林时,他回复了潜进江水前的干爽。

他仍不敢大意,借着地势及林木的掩护,往应天府奔去。

楞严既指使展羽诱他上京,必然有对付他的把握,若要对付他,自须先掌握他的行藏,才可以发动精心设下的陷阱。

在一般情况下,即管是庞斑亲来,亦没法把他骗过。

所以楞严必有他一套的手段。思索间早奔出了十多里路,倏地停了下来,功聚双耳,全神倾听。

兵刃交声声由左方远处一座小丘上传来。

声音发出处距离他这里最少有七、八里之遥,若非因小丘地势高,声波扩散不为林木所阻。真不容易听到。

浪翻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否楞严布下的陷阱。

他这个想法并非全无根据,问题最大处在於打斗声来得这么巧,偏在他上岸时,而声音发出处又正好在易於传声的高处,惟恐他听不到的样子。

假设这是楞严安排的话。那代表楞严已知道他藏在官船上,亦由此推断出范良极和韩柏的真正身份。若是如此,他现在所做的事,是立即赶上韩柏他们,教他们立即逃跑。

所以目下的头等大事,就是先要弄清楚那边山丘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那边敢犹豫,全速往兵刃响处掠去。

谢廷石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马雄支使了开去,然后向对坐台旁的韩柏亲切地道:「四弟:对於三哥我昨天的提议,想好了没有?」

韩柏心中暗骂去你他妈的三哥,你这奸猾官儿有何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表面则不得不暗笑道:「我们早商量过了,三哥的话不无道理,不过事关重大,三哥最好安排我们和燕王见见面,谈得详细一点,将来四弟我亦好向敝国君交待。」

这番话合情合理,谢廷石离心中暗恨,也拿他没法,点头道:「这个当然:燕王现已到了应天府,准备为皇上祝寿,到时自会安排和你们相见。」

顿了项叹了一口气道:「本来燕王为了感谢四弟在灵参一事仗义出手,帮了我们这样的大忙,特别为你预备了些好东西,但刚才见过四弟那倾国倾城的夫人后,我怕四弟对其它女人再无兴趣.故不知是否应说出来了。」

韩柏精神一振,明知对方想以美女笼络自己,亦不由食括大动,暗忖听听总无妨吧,道:「女人都会嫌多吗?不过若只是一般货色,就不提也罢。」

谢廷石心中暗笑那怕你这色鬼不上钓,那怕炉嘴的猫儿不吃鱼,正容道:「燕王对女人的眼光绝不会低於四弟,他可以拿出来献宝的女人,自是第一流的货色。」按着压低声音道:「燕王封异族美女特感兴趣,多年来一直在域外各族中搜罗未成年的美丽处女,带回中原由专人训练.最懂服侍男人,知道我三位兄弟都是惜花之人后,特别挑了三位最顶尖儿的美丽处女,教人送到京师来,嘿:保证你们洽意。」

韩柏立即忘记了「听过就算」的念头,喜上眉梢道:「那给我的人儿是什么族的人?」谢廷石知道鱼儿刚咬着了鱼饵,故作神秘道:「若不是燕王真的想和四弟交友,这个美女他才舍不得送出来哩!」再把声音压低少许道:「她的名字叫姬典挪,乃燕王的美女珍藏里的首席美人,是域外一个专盛产美女叫『鬼方』的游牧民族和东欧罗刹族的混血美女,凡见过她的男人,都要拿着个大碗,按着流出来的口涎哩。嘿:三哥我曾在宴会里看过她跳舞,直到现在亦不时在梦中重看到那情景。」

韩柏色醉三分醒,皱眉道:「若她真的长得如此动人,我才不相信燕王舍得拿来送我。」

谢廷石始知自己夸张得过了火,忙补救道:「由此你便可知燕王是干大事的人,也可以说他做人实际,若取不到皇位,不但美女不保,连他的性命都留不住,权衡轻重下,只好忍痛割爱,以向兄弟表示真正的诚意。」

韩柏暗忖,难道我真的对燕王如此重要吗?旋又扰疑地道:「她今年多少岁,是否不是处子之身呢?」将己比人,他绝不会让这样的美人保持完璧,燕王亦应不会例外.说不定先尝了后,才拿来送他作人情。

谢廷石拍胸保证道:「四弟放心,燕王乃义薄云天的豪士,绝不会作出此等不义的事。」又眨眨眼睛低声道:「四弟虽见惯美人,但保证未遇过这等货色,她的秀发像太阳般金黄,皮肤比白玉还雪白晶莹,身材之惹火,连干柴也可以烧着,比你那四位夫人都要高。唔:最多比你矮上一寸半寸,那对长腿跳舞时的迷人,要见过方可知道,想像都想不来。」

韩柏听得魔性大发、心痒难熬,道:「到京后是否立即可见到她呢?她的头发真是金色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谢廷石心中暗笑,肃容道:「我们已是兄弟,肝胆相照,若是骗你,天上的神明都不放过我,她在十日前由燕王的高手自顺天府护送来京,应该在这几天内抵达,届时燕王当会作出妥当安排。」

「砰!」门推了开来,范良极一脸不快,咬道:「你们有事商议,怎能揪开我这地位最崇高的大哥。」

浪翻云掠至山丘脚下,停了下来,暗忖应否立即不顾而去。

这时他已知这只是江湖上的一般仇杀,沿途奔来时,他发现了三具体,都是一剑致命,显示凶手是同一个人。

谁人的剑术如此高明?

上面的兵器交声声忽地沉寂下来。

浪翻云心想看看亦应无碍,往上走去。

丘坡处另有两名武林人物伏草丛里.坡顶处再有一具体,但都不是用剑的。

这时他大概猜到了这些武林人物,因着某一原因,在此伏击围攻这持剑的高手,不过终落得惨死当场的结局。

他细察地上的脚印血迹,追踪到另一边山头,发现了那持剑的人。

他伏身地上,剑掉在一旁,还有个小包袱。

浪翻云把他翻了过来。

只见他眼耳口全是血渍,胸会被硬物击得碎陷下去.真是烈震北重生都救不回来。

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浪翻云拿着他的手,输进真气,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遗言。

那人显然功力精纯之极,受了这样的重伤,可是一经输入真气,立时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微睁双眼,带着惧意望向浪翻云,自是怀疑对方是敌人。

浪翻云一触对方眼神,便知此乃心术不正的人,暗想无论好人坏人,最后的结局还不是毫无分别吗:心中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淡然道:「我只是路经这里,见到你还有一口气,故此把你救醒片刻,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话。」

那人现出惊恐之悔的神色.喉咙咯咯作响。

浪翻云一指点在他后身处。

那人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但呼吸稍畅,免去了立即窒息而死。

他望了浪声云好一会后才喘着道:「到现在我才相信你不是我的敌人,因为以你的反应和武功,怕两个我都非你的对手.阁下高姓大名。」

浪翻云心中大奇,以这人的伤势,为何垂死下说话仍如此有条不紊,求生的意志如此坚强,定是有件不能放下的心事,微笑道:「我就是浪翻云!」那人全身剧震,眼耳口一齐涌出血丝,仗得浪翻云源源不绝输入真气,暂时养着他的命。

那人奋起意志道:「原来是你,唉:我可否求你一件事。唉:假若你知道我是「俊郎君」薛明玉,定不会答应。」

这次轮到浪翻云呆了起来,细看他那苍白却与俊俏绝拉不上半玷关系的丑脸孔,奇道:「若非我知道若冒充以奸淫之行臭名远播的俊郎君对你绝无半点好处,我定会以为你在胡说。」

「俊郎君」薛明玉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的大秘密,连妻儿都不知道,我真的面目一直隐藏在一张假睑皮下,叹:你现在厅明我为何仇家遍天下,却可以倏时踪影全消,靠的就是由百年前天下第一巧匠北胜天的妙手造出来的一张假脸皮。唉:今次若非我不知道给他们喷了一种特别的药液到我的皮肤上,也不会给他们在这里藏着加以围攻,我真的不甘心呀:我一生从不求人,可是我现在真的求你一件在你来说乃举手之劳的易事。」

他实际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全赖浪翻云的真气养着命,才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浪翻云叹道:「若我助你完成最后愿望,岂非对所有曾被你毁了一生的女子不公平之极。」薛明玉了解地点头,思索着道:「不知你信不信,开始时我虽用了强迫的手段,但在过程里我却是非常温柔,事后则感到非常后悔,痛哭流梯,只不过隔了一段时间,心内又生出强烈的冲动,迫得我一错再错。唉:我曾因一个女孩事后自杀了,心中立誓不再犯淫行,为此娶了个妻子,又生下了女儿,可是平静了三年后我忍不住偷偷出来犯案,最后给他发觉了,带着女儿离我而去,那是我一生人里最痛苦的时刻了。」

他愈说愈兴奋,红光满脸。

浪翻云知道他是回光反照.随时断气,喟然道:「无论如何,你总害得无数妇女丧失了贞节,所以我不答厅你最后的要求,你亦无话可说。」

薛明玉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我多年来囤积了偷来的金银宝物的收藏点告诉你,你可用之济贫,又或用之资助怒蛟帮,不是挺好吗?」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何碍说出你的要求来听听。」

薛明玉精神大振,急不及待地道:「你的身材和我相若,只要戴上包袱内的假脸,即可扮成我的模样,今天申时便在京师的落花桥把包袱里那个玉瓶交给我的乖女儿,说几句交待的话后立即离去,便完成了我的心愿。唉!你不知我费了多少时间,明查暗访,才找到我的女儿,初时她不肯认我,直到今年夏天,她才使人送信给我,着我弄这瓶药给他,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件事。」

浪翻云道:「这是什么药?」

薛明玉脸现难色.好一会才道:「我知道瞒你不过,这是偷自南海简氏世家的传世之宝,最后仅剩下的八粒专治不学之症的「金枪不倒丹」。」

浪翻云皱眉道:「你的女儿究竟是谁,生就什么模样。」知道竟是这种药物.他大感不是滋味。

薛明玉以哀求的眼光望向他道:「我自然相信你不会做出任何损害我女儿的事,不过你先要答应我,我女儿的身份,只限於你一个人知道。唉:若让人知道她有个像我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我真不敢想像那后果。」一阵气喘,咳出了几口鲜血。

浪翻云再尽人事,输进真气,催道:「我答厅你吧:快说。」

薛明玉气若游丝道:「我包袱里有张地图,说……明了藏……咳……我的女儿是朱元璋的……咳……」

浪翻云一呆道:「朱元璋的什么?」

薛明玉两眼上翻,一口气续不过来,魂兮去矣。

浪翻云取过他的包袱,解了开来,找出一张很精美的软皮脸具,检看下亦不由心中一寒,暗叹北胜天可以乱真的手艺。再翻了那玉瓶出来拔开嗅了嗅,摇头苦笑,才按回塞子,连着找到的地图和那块假脸皮塞入怀。

他沉吟半晌后,扛起薛明王的体在离开现场十里处的一个密林内和他的剑连衣服全埋了,却不动其它体。

这并非他没有恻忍之心,而是有着更重要的计划要进行。

诸事妥当后,戴上了脸具,拍拍背上长剑,全速赶往京师。

专使房内。

柔柔,左诗和朝霞穿上了高句丽色彩鲜艳的华服,人比花娇地笑看着范良极义正词严地括责韩柏的不是。

令她们忍唆不住的不是韩柏苦着脸的表情,而是穿起了比他身裁稍大的官服的范良极,指手画脚时那像老猴般的有趣神气。

陈令方坐在一旁,欲言又止,显是见范良极正在势头上,有话亦不敢说出来。

这时范良极正唠唠叨叨骂道:「你这好色的小子,一听见别人有美女相送,立时灵魂儿飞上了半天,也不想想若让我们身旁多了个燕王的间谍,是多度危险的事。」

韩柏轻叹道:「你可以告诉谢奸鬼说自幼苦练重子功,难道我可以这么说吗,若断然拒绝,不是摆明不合作叹?莫忘记我们的原则是要拖着他们。」

这几句话有如火上添油,范良极跳了起来道:「现在是我们要靠他吗?用你的小脑袋想想吧:拒绝就拒绝.他能奈何我们嘛?找借口还不容易:每次你想推我,不都是有一担又一担的借口,不如索性阉了你,变成太监专使,那以后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三女听他愈说愈粗都俏脸红了起来。

韩柏愕然道:「阉了我?你不为我着想,亦要为你四位义妹将来的美好生活着想呀。」三女更是脸红耳赤。

左诗知道两人不会有什么好说话,责道:「大哥:柏弟啊:快到京师了,你们不好好商议待会见到胡惟庸时如何应付,却还在纠缠不清。」

范良极对这义倒是言听计从,再瞪了韩柏一眼后,别过头去,看到陈令方表情古怪,喝道:「陈小子:你怎么想?」

陈令方瞪大眼看着他。

范良极颓然道:「二弟:你…:唉!」韩柏失声道:「你那盘关系终生的棋输了吗?」范良极苦笑道:「真不忿,这次只拉一子.却多了个妈的二弟。」

三女终忍不住,笑作一团。

陈令方吸了一口气后道:「四弟说得不错,因为他有点像我,摆明乃贪花好色的格局,人家有女相赠,若看都不看就拒绝了,实在於理不合,我……」

范良极阴恻恻道:「我实在不应做你的大哥,你和这淫……叹:这贪花浪棍才是难兄难弟,配对成双。我这洁身自爱的人实不宜和你们混在一起。」

韩柏哼哼一笑道:「洁身是个事实,自爱则未必,说到底你只是怕去应付云清之外的任何女人,生怕多了个女人后云清会不睬你,你心中还不是也想女人嘛,只不过是一个而不是两个吧了。」

范良极老脸微赤,长叹道:「我也不骗你。我确想到云清的问题……」

接着提高声音.理直气壮地道:「但更重要的是明知这不会是好事,弄了个燕王的人在身边,你怎样处理?」

韩柏吞了口涎沫道:「不若如此吧:我们先接受他的馈赠,三日后完璧归赵,送还给他,告诉他我家中四双河东狮呷醋得太厉害了……三女一齐大发娇嗔,指骂韩柏。范良极瞪着他道:「你打的真是如意算盘,怕不是三日.而是「三夜」吧:这赠品若仍是完璧,我敢把人头送你。」

陈令方亦皱眉道:「我没有四弟的借口,是否应照单全收呢?嘿:横竖我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多了个间谍在房内怕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时任谁都知道这封难兄难弟都想收纳燕王棣送出的大礼了。

左诗娇哼道:「韩柏:我们四姊妹要和你约法三章 ,若没有我们的准许.其它野女人一个都不准进门。免得你给人骗了都不知道。」

范良极见终有人站到他那一边,大乐,正要夸赞自己的贫贱不能移,房门推开,穿上韩国华丽女服,头结宫髻的秦梦瑶娜娜,轻步而来。

六个人齐感眼前一亮。

华服盛装的秦梦瑶,多了平时麻衣素服的她一份没有的阳光般夺目的的亮丽,那种高雅清贵,连三女亦看得目炫神迷。韩柏等更是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停了。

秦梦瑶见所有眼光全集中到她身上,雍容地向范良极道:「继续骂这小子吧:梦瑶支持范大哥。」

范良极被她绝世姿色所摄,竟连高兴都忘记了。

陈令方叹道:「见到四妹.二哥才明白什么叫倾国倾城之美!」柔柔走了过去,挽着秦梦瑶道:「梦瑶真的美艳不可方物。」转头向另两女招呼道:「不要理他们的事了,趁还有点时候。我们再给梦瑶打扮一下。」

两女欣然和柔柔拥着秦梦瑶出房而去。

韩柏扑至门边,向着四女往邻房行去的背影吱道:「梦瑶记得替你落妆是为夫的权利。」

范良极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把他按到靠窗的椅里,自己坐到一旁,吁了一口气道:「我们要先清醒一下,好应付抵京后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韩柏笑嘻嘻道:「终於肯承认自己患了失心疯了吗?」

陈令方怕范良极再次骂不停口,插入道:「现在最头痛就如何患付燕王,他似乎早有一套计刮,想边过我们来进行,一步步把我们迫上不能回头的路上。你们试想想吧:燕王的封地最接近高句丽,我们又是由谢廷石陪伴到京……」

范良极冷冷切入道:「你们又受落了他的美人儿。」

陈令方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续道:「就算你有女人,我们亦免不了受到牵连.你们两人或者各打一百大板,逐回高句丽算了,但我就惨了。」

韩柏为了表示并非只懂迷恋美色,煞有介事道:「我还有个疑问,就是燕王之所以看上我们,自然是为了那些万年参,若在其中加料,定可把朱元璋毒死,但现在要到京师了,万年参立会被接收,为何谢廷石还好整似暇,不怕失去了下手的机会吗?」

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齐往他看来,却毫无赞赏他思虑慎密的意思。

韩柏老脸一红,不安地搓手低声道:「叹:难道我说错了。」

范良极闷哼道:「你脑筋不灵光我绝不怪你,只能怪你父母。」站了起来,到了他身前仔细端详着道:「你若是朱元璋,人家送东西给你,你就想都不想便吃了吗?」

陈令方不忍韩柏被范良极耍弄下去,截入道:「朱元璋身旁有几位药物专家,再为他检验所有东西,不要说食物,连写字的纸张都不放过,想下毒害他,真是难之又难。」

范良极道:「就算过得他们那关,也过不了那些什么圣僧太盐。」转向陈令方喝道:「你最好由现在开始叫回皇上,做回你的狗奴才,否则在胡惟庸面前,冲口叫出了朱元璋,保证你马上人头落地,那时莫怪我们和你画清界线,不认你作兄弟。」

陈令方脸色微变,心知肚明范良极不满被他剥夺了一次耍弄韩拍的机会,可是对方言之成理,一时哑口无言。

范良极大感惬意,待要乘胜追击,船速倏地减速。

「砰砰膨膨!」一阵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在岸旁晌起。

接着是喧天动地的鼓乐声。

韩柏的心忐忑跳了起来,喘着气道:「妈的:终於到了。」他的感觉恰像初登戏台的小丑。

甄夫人步进鹰飞的卧室时,鹰飞刚做完午课,闻声睁开眼来,看着这外貌娇媚,心比蛇的美女,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刺激。

甄夫人毫不避嫌。坐到床缘,伸出窍美的玉手,搭在他腕脉处,好一会后才松开手,道:「封寒那死前一刀确是非同小可,以你深厚的底子,又经我立即施救,恐怕不休息上十天,绝不能复元,使我们的实力大打折扣。」

鹰飞问道:「其它的人怎样了?」

甄夫人淡淡道:「除了摇枝先生伤势较重外,其它人都可随时出手,这一战看来是我们占尽上风,可是以万恶山庄和山城去换封寒之死,始终不划算,这次我们可说是得不偿失。」

鹰飞叹道:「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夜羽当日收拾不了干罗,致种下了今日的祸根。否则他们休想有一个人能逃掉。」顿了顿低声道:「我亦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不但杀不了戚长征.还让他忽然复苏过来,杀了魏门主,伤了摇技先生。」,甄夫人似对得失毫不在意,微笑看着他道:「飞爷何时这么懂得体谅人家呢?」

鹰飞微一错愕,思索着对方的话,她说得不错,他鹰飞一向待已竟对人冷酷。何时变得如此为人着想,难道自己竟情不自禁爱上这厉害的女人,想到这里,暗自抹了把冷汗。

甄夫人浅笑道:「以你的性格,肯如此不顾自身来救我,素善怎能不心生感动,所以就算你要我拿身体来报答你,素善亦只会欣然答应。」

鹰飞双目亮起异,仔细看了她一会后,摇头苦笑道:「若非我精通觏女之术,看出你仍是处子之身,定以为你是个爱勾引男人,媚骨天生的尤物。算是我求你吧:天下间没有多少个正常男人能拒绝你,而可恨你却是我不敢动的女人之一,你难道对夜羽半点爱意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