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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海廊桥也是天河宗的一大美景了，重归天鬼门后，没有任何整修。此地云雾缥缈，初晨时有霞光万千，行走在廊桥之上会令修士感受到这绝美般的风景，从而心旷神怡，对仙道升起莫大的向往。

只可惜，此时的牧野站在这廊桥之上，望着远处嫋嫋云烟和霞光，心情十分沉重。

“凰儿啊…”牧野语重心长道，“你要凭空污人清白，这众生万象，名讳万千，重名者如过江之鲫。师尊用一两个名字怎么了?我用白展风是因为此人我也认识。”

“哦?”周凰儿一挑眉。

“此人是我至交好友…”牧野缓缓道，“是我年轻时遇到的好友，另外那先天无极剑经也是他传授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兄弟牧皇图的。他还嘱咐我说，不要让人说是他给我的。我碍於他的要求，自然没有说明这部剑经的来历。”

“你既然知道这些，那告诉你也无妨。”

“……”周凰儿。

她愕然的看着师尊。

倒不是惊愕师尊说出的这些事儿。

而是惊愕於师尊竟然如此无耻，依旧不承认。

哦，不对。

不敢承认是对的的。

毕竟谁干了这种事儿，也不会承认的。

“另外…”牧野看向后者，眼神有些失望，“伱竟然敢威胁师尊，真是太让为师失望了。”

要不是我现在才金丹中期，定要好好教训你这逆徒。

“师尊…”周凰儿眼珠一转，赶忙道，“我没有威胁师尊，只是以为师尊做过这些事情，实在令徒弟心寒。另外，我其实有些可怜那位沈青婵道友。”

“他人之事，你可怜什么?”

“师尊，你不知道…”周凰儿轻叹一声，一副眼眸含泪的模样，“那沈道友，太可怜了。”

“她这些年一人沉寂剑道虽修有所成，可是……”

“可是什么?”

“师尊既然不是那位沈道友的夫君，关心这些做什么?”

牧野一脸正色道:

“神秘雾海未来可能是我们东荒的盟友，那沈道友实力如此强大，如你所说，还是这位剑仙的弟子。身为盟友，关心一下不应该么?”

呵。

“可是，她活不长久啦！”周凰儿轻轻抽泣一声，然后用余光看了看自家师尊。

发现师尊神情果然有些微的变化。

“活不长久?”牧野心中微惊，依旧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为何?元婴修士，至少也有千载寿元吧?加上那雾海中星启时光与我们不一样，应该能更长久才对。”

牧野第一感觉应该是周凰儿在骗自己。

沈青婵都元婴了，那天赋不是妥妥的?

好歹也是刀剑封魔的几个女主，怎么可能会活不久?

都活到二周目了…

“师尊你不懂。”周凰儿一脸认真道，“雾海那边走的体修的路子，少有灵根。沈姑娘也是一样，虽然修成先天无极剑体，以剑入道，可她这些年思念成疾已经有心魔了。这一路修炼起来，对自身心神损害极大，加上修有多种神功，一直以有缺之心修无情之剑，每破一境都会损害自身心神寿元。”

“修炼到如今的九品，也就是元婴级别，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她那师尊，正是因为知晓这点，所以才冒着天大的危险离开雾海，前往其他地域，帮她寻找她心心念念的那位‘皇图大哥’。”

周凰儿越说越伤心，眼眸含泪，又带着几分恨意，“我和赵琰见到她时，她看上去外表和正常年轻女子别无一二。可回到门派与我们说起这事，才显露真容，已经是白发苍苍，面容枯槁，行将就木了…”

“只是一直念叨着…”

“希望能在死前见他一面…”

“师尊，你说，她这个要求，过分么?”

“……”牧野。

牧野看着周凰儿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有些犹豫了。

真的假的?

这么说来，也难怪洛剑霓会跑出雾海…

‘沈青婵当初唯一修炼的魔功，大概就是魔剑生死功吧?没听说有什么副作用…但那确实是一种魔功。’

可一旦修炼者踏入更高境地，会不会出现意外，那就说不定了。

那魔剑生死功，也是自己后来修成玄垠剑诀的关键。

毕竟没有魔剑生死功凝聚於体内的剑种和那一道无形剑气。

‘不对啊，许嫦自己与她修炼了魔剑生死功的…’

‘她也没事啊?’

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了，谁也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

要是真的。

牧野回想着游戏中小女侠的娇俏容颜。

假的，绝对是假的！

‘师尊沉默了。’

呵。

果然。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凰儿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气苦。

看看，果然还惦记着。

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和慕锦说过，连我们这些徒弟也从未说过。

“此事事关重大…”牧野想了想，“我得先去问问那位剑仙，若真是这样。那定是要想办法帮忙的…作为盟友，这是必须要关心的。”

说完，牧野就匆匆走了。

“……”周凰儿。

看着后者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从师尊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是主动抛弃沈道友他们的吧?’

‘应该是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让师尊也没办法反抗，所以才…’

“不然不会如此这种反应。”

以师尊的聪慧，其实应该能判断出自己说的话，有几成真，几成假。

可是，师尊没有去想是真是假，而是当成真的了。

因为，万一是真的呢?

师尊之所以这么想，才这么着急吧。

周凰儿不禁幻想着，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天，师尊会不会也这么着急…

——

水月天。

牧野来到了此地。

许久不了，半空中都飘散着灵植的清香，水月天的灵田又到了一季丰收的季节。

自成五行循环的水月天其实很有几分口袋世界的味道，只是牧野此时倒是无暇顾及。

直接来到了洞府打算找洛剑霓先问个明白。

“阁下有事?”

还未至洞府，一道传音便从山中洞府外的顶峰传来。

半空中抬头一看，那道倩影就坐在那里。

牧野其实是不太想面对这位洛剑首的，稍有不注意，就会看出点什么。

“有些事情。”牧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一位徒弟，正巧之前去了一片神秘雾海。在里面结识了一人，唤作沈青婵……”

於是，牧野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命不久矣，行将就木?”女剑仙微微一怔，一时间没有回答。

牧野一看，坏了。

如果周凰儿说的是假的，这位女剑仙不会这种表情。下种下意识的发怔，说明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假的话，以洛剑首的性格，只会觉得奇怪。

一般这种沉默发怔，正有可能说明是真的，被说中了。

“阁下如此担心我徒弟?”女剑仙回过神，淡淡道，“你无需因为盟友而做什么，我虽然与你们结盟，但是与我徒弟无关。你们也不需要管这么多…”

“此言差矣！”牧野一脸正色道，“我们与你结盟对抗无界海，其实不只是因为我们东荒。还因为你们星启！那无界海已经得知你们星启了，冷无情他们或许没和你说清楚明白。”

“无界海图谋的正是你们星启，我们东荒与你们隔着雾海相邻，所以才要对付我们。”

牧野简单将之前天河真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所以，不久之后无界海一旦来临，一旦我们东荒顶不住，那么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那里。”牧野道，“所以么，之前宗门才会派我那两个徒弟去雾海打探情况，希望能联手。”

“而不只是，我们东荒和你结盟联手…”

“若是这样，那你们星启的事，自然就是我们东荒的事。你徒弟又是星启有数的强者，出了事，就少了一份对抗无界海的力量。”

“怎能不管?”

女剑仙定定的看着后者。

牧野与之对视，毫无畏惧！

“没错。”

女剑仙缓声道，“你徒弟说的大致没错。不过与你也没有关系，她的情况，想要解决，要么找到那人，了却心魔。要么…”

她顿了顿。

“要么怎样?”

“要么帮她找到一种天材地宝，能直接增强她的寿命。”女剑仙随口道，“身为一名剑修，修成的又是无极剑体，与你们这边修士不同。这般身体一旦陨损，不可逆，想要提升先天剑体的生命力，这等至宝，我迄今为止都未曾寻到。你们东荒这边资源比起无界海还要匮乏，能提升元婴修士寿元的宝贝都很少。”

“更别说提升我徒弟这种剑体的生命力了。”

确实是。

元婴修士的寿元，可没那么容易提升的。

在小游戏当中，连慕锦这种修士，都在禁地中差点因为寿元流失过快而死亡。

那种能给筑基修士提升寿元的灵丹，喂给元婴修士，效果不足百分之一。

若非当初能找到那地元长生果，吃了一个，怕是已经寄了。

而如今，想要找到那种宝贝。

东荒这地界，怕是难了。星启那边都找不到的话…

“我懂了。”牧野点点头。

这里找不到，祖元星那边倒是有可能找到，只是也比较废时间。

除此之外的话，或许有一人知道其他办法。

“身为盟友…”牧野沉思片刻，“我会尽量让宗门寻找…至少我就知道有一物，能过做到。只是当年曾找到过…”

女剑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后者。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牧野忽然问道。

“尚可。”

女剑仙冷邦邦的回答。

不像是游戏中洛剑首，看着冷邦邦，实际上其实内心是躁动的。

牧野微微点头，心情略显沉重的离开了水月天。

‘没想到，二周目的小女侠居然这样了…’

‘难道真是因为我?’

牧野叹了口气，要是知道二周目会变成这样。

自己在游戏中肯定努力肝主线，绝不集邮式的攻略女主了。

如今祖元星牧野就聪明了，什么女主，都是气运点工具人。

离开水月天后，牧野没有离开宗门，而是在宗门找到了古月曦这位身份特殊的弟子兼任第二位道侣。

“师尊主动来找我，我想应该不是关心我修炼怎样吧?”古月曦正在喂鱼。

在宗门一处僻静的幽谷中喂鱼。

此地位於大殿之后，也是曾经天河宗十分优美的景色，数百丈之外就有一条从山崖流冲而下的巨大瀑布，对着霞光，流经山岭，孕育着宗门不少的灵田。

“额…”

算算古月曦也不知活了多少年了，这种人，应该很难有事情瞒得住她吧?

在游戏中还能细微的通过好感变化来判断。

现实中…

“为何不?”牧野走至一旁，“古族血脉虽然悠久，可这么多年，我记得你当时就已经是元婴期了。不可能修炼到现在还是元婴期。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难得师尊关心我。”古月曦将手中的鱼饲料轻轻抛沙出去。

霎时间，幽池中各种鱼儿蜂拥而至，一时间灵气涌动，倒是让这幽静的古潭多了几分生气。

“徒弟修炼的是曾经太古八法之一，神蚕蜕婴功。”古月曦撩了撩身上的黑袍。

也不知道是不是扮演黑山老鬼上瘾了，她始终都是这般装束。

太古八法?

牧野心中一动，这可是厉害的法门。

“这神蚕蜕婴功讲究如重修元婴，甲子轮转，历经九九蜕变，可成至高神婴。”古月曦道，“乃是一门不输於天衍诀的法门。并且修炼时间漫长，千年起步，万载有成。”

“蚕者，不过历经一春秋，就需蜕变。”

“每一经过轮转，元婴蜕变之际，身体的躯壳也会返老还童，继而慢慢完成蜕变。”

“我从当年重修成元婴，到至今，已经蜕变过八百个春秋日月了。”

古月曦声音听上去也没有那女子般的清脆灵动，而是嘶哑难听，“即便凭借着古族血脉，燃血秘术，加速了这门功法的速成，也依旧尚差百载光阴。”

“若以燃血秘术施展，这百载光阴可缩短至十年，也依旧还有些功法才能大成。”

牧野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你为何不修炼天衍诀?”牧野好奇问道。

你都有古族血脉了，不修炼这门功法，不是纯纯浪费么?

这神蚕蜕婴功听起来厉害，可感觉比天衍诀要麻烦多了。

“我想留给师尊修炼啊。”古月曦笑了。

“……”牧野。

“师尊可没有那么多寿元…”

这古月曦，肯定是想隐瞒什么。

“师尊会有的。”古月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