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问道:“原来如此,原来姑娘从血脉上来说不是东瀛人,但自幼在东瀛长大,在文化习惯上也算东瀛人,难怪你说既是又不是。不过为什么令堂不愿意提起令尊呢?这又是为什么呢?”
伏樱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娘从我懂事起,直到她去世都没向我透露过生父的事情,只是说我的生父出海经商就再也没有回来。”
“在我生父离开后不久,我娘便产下了我。只不过我娘一介女流,没有了丈夫的协助,她也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好在我娘生的貌美,她为了谋生,还有赡养我。便在琉球的坊司做了歌女,也就是你之前口中的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
” 听到伏樱最后一句话,林平之赶忙摇头说道:“我之前也说过,自甘下贱与为生计所迫是不一样的。世事无常,在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出身不同,人生境遇不同,善恶评价,礼义廉耻又岂可以偏而概全。”
“身在高位衣食无忧者,是没有资格去指责下位者的苦难的。人生天地之间,虽应以忠孝仁义,礼义廉耻为立身之本。但在我看来首先要能‘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这些事情。”
“若为求生存做出一些不伤害其他人,却‘卑劣’的事情倒也无妨。杀身成仁,舍生取义那是‘英雄’‘圣人’才具有的品格,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去做‘英雄’‘圣人’。”
听完他的话,伏樱却投以甜甜的微笑。她的小酒窝依旧那么美。
“既然姑娘是在琉球出生的,那么又怎么去的东瀛呢?还在那里长大。”林平之问道。
“这就是后面的事情了,大约在我一岁的时候,我娘被东瀛贵族,也就是我的继父服部千军看中。之后我们母女便随他前往了东瀛的国都‘京都’。”
说到“京都”这个地方,伏樱的眼前一亮,她望向林平之笑着说道:“京都的枫树和樱花很美的!”
不过随后她的眼神当中便流露出了一丝的哀伤。
伏樱继续说道:“樱花在东瀛很多,最美的便是京都的樱花了。而我的名字‘樱子’也是取自樱花。我随母亲到了京都之后,便在那里安顿了下来。 之后我便一直在东瀛生活。在我们到达东瀛的两年后,母亲也为父亲生下了弟弟。虽然我不是父亲亲生的,但是父亲待我很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养育。”
林平之继续问道:“那伏姑娘是怎么到的中原的呢?虽然我没有去过东瀛,但中原与东瀛隔海相望,茫茫大海难以飞渡。”
伏樱听到后,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这件事要从一个人说起了,那便是‘丰臣秀吉’。在织田将军死在本能寺之后,丰臣秀吉便成为了新的将军。他为了巩固权力开始打压之前织田将军联合的各地藩主与其名下的家臣武士。”
“而我的父亲,还有猿飞叔叔都是被打压的对象。”
听到猿飞这两个字,林平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见到林平之变了神色,伏樱问道:“你怎么了?”
林平之舒展开了眉宇,然后说道:“没什么,只是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略过吧,你们是怎么到的中原的?”
伏樱也没有责怪林平之,毕竟东瀛人的名字拗口,有些姓氏翻译成汉语还十分的奇怪。比如“猪口”“犬养”“我孙子”之类的。
林平之这种土生土长的中原人不理解,甚至觉的风马牛不相及,一点也听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
於是伏樱跳过了这些东瀛的“情仇”继续说道:“因为父亲与掌权的新任将军丰臣秀吉是敌对,而我们一家便在几年前与其他一些反对他的武士们,一同被丰臣秀吉驱赶出了东瀛。”说到这里,伏樱的神色又变的忧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