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千重如浪,重峦叠嶂迷乱眼。
几道剑光飞纵,一瞬千里,逍遥快哉似真仙,叫人好不羡慕。
杜铮在洞口处反覆踱步,一张貌比潘安的脸似悲似喜,幽幽一叹:“前世积德行善,上天待我终归不薄啊。”
十天前,杜铮行气错脉,气冲脏腑,身旁又没个仆役看顾,便死在静室当中。
而原本支援灾区,因救人而意外死亡的杜铮,却得以借体重生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杜铮,玄化道宗外门一百零八下脉之一,德冠院弟子。
他前身是世家子弟出身,杜氏大家在玄化道宗也有几分威名,一百零八下脉,有三脉为杜家掌。
只可惜,原身得罪了杜氏家主一脉的一人。
那人气量狭小,又见他本是没落旁支,生身父母又是凡人两个,早早便身死,无权无势,自是打压欺辱一番。
若非杜氏禁自相残杀,家主一脉也不敢坏规矩,原身又有中上等的修道资质,入了道宗外门。否则,早就死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可杀人,有时候是最下乘的手段。
那人在杜氏身份显赫,只是稍有几分意向显露出来,自有数不尽的小人为之马前卒。
原本,杜氏子弟若有人能入道宗仙门,月有供奉,且安排四个仆役为之做杂事,好专心修仙。还有两女婢为暖床丫鬟,可谓是极舒适奢靡了。
而这些,杜铮是全没有。
原身也知此事,故而没选择在清池观、灵风院、地炎院这三支杜氏所掌的下脉修行。
他若去了,少不得别人讥讽奚落,前身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否则也不会得罪那人,自是换个下脉。
於是便收拾行李来此,静心修行。
只是这修行本非简易事,凡俗红尘最扰人。
杜铮资质虽是中上等,但在玄化道宗一百零八下脉中也算不上什么,没什么优待。
一没杜氏的供奉,二没侍奉的仆役丫鬟。
修行之初又难辟谷,体躯难自净,每日吃喝拉撒,洗涮道袍便占了不少精力。
上山至今已近三月之久,始终摸不清修行门道,一直在门槛外打转。
一些闲言碎语入耳,激起了他前身那傲劲。
想着别人中下等的资质,同一批上的山,都已经是踏进门槛去了,自己这中上等怎还没踏进?
一时情绪激荡,十日前修行一改往日稳扎稳打之风,激进不已。
而这一激进,就便宜了他。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他口中轻吟,“旁人辱我、谤我,应如何?平常心一颗,莫起波澜,便是静心。”
前身用一句话来讲,那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性比龙傲。
自诩仙人之姿,听不得别人讥讽奚落,没人压他的性子,自然钻了死胡同,心境偏激,自个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
只是这人死了,却给他留下了不少麻烦。
“还有三天……”
杜铮掐指一算,还有三天,他上山便满三月了。
这是个要紧的事情。
要知道,玄化道宗下脉不是寻常人能待的。
甫一上山,过了道院的初试,只算作记名弟子,授一卷功法《运气铭》。
上师一旬一开讲,解疑释惑,顺带考察众人的修行进度。
上山三月,若未将运气铭修成的人,那便是与道无缘,命格轻薄,是要下山的。
旁人下山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