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谷微微抬头,柔和的脸颊在月色里显得格外妖异。
突然,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力量正在距离自己远去。
他蓦然低头,看向那陶缸之中,黑芒并没有刺入那什么云天刀君体内,而是被他咬住了。
他左手双指轻轻夹住刀身,森白的牙齿此时正上下咀嚼着黑芒,时不时发出“吸”的声音。
见到张函谷低头,那少年露出温和的一笑:“等等,莫要着急。”
张函谷心中悚然,哪里敢再等,便要抽刀后退,拉开一段距离。
但他似乎被黏住了,无论是身子,还是灵魂都动弹不得,除了眼珠还能转动,鼻子还能呼吸,身子还能颤抖。
随着那少年的咀嚼和吮吸,黑芒似黑米面条一般,被他“呲呲呲”的吸着,很快那刀尖的一尺黑芒就消失全无。
那少年也不焦急,拈着刀身的左手双指以某种奇妙的旋律,弹动了几下,随即,又是一道黑芒涌出,同时张函谷也能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逝去,原本黑发里夹杂的花白又多了不少,他的皮肤开始变得枯皱。
如此几番,站在陶缸前,那来势汹汹的红景庄三公子,修习了魔功的张函谷已经成了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夏极松开手指,那张函谷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双目圆瞪,仰望着天空的月,只是身子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他已快死。
而今晚的月,真是诡异。
就在这时,黑暗里响起一阵轻如“微风掠地”的声音,一道寒光在低伏灌木间稍纵即逝。
踏...
踏...
几声韵律在静寂庭院里响起,像是催命的鼓声。
夏极打了个哈欠,装作没听到的模样。
直至那道寒光骤然从他身后,斜下三十度刺来,隐於黑暗,隔绝光明,无声无息,甚至连与空气摩抆的风声都没有。
刺若有急速,便会与风相撞,而发出声响。
但是是这一道寒光却似乎是融入了风中,而那只是一把匕首。
夏极身子微微一侧,左手抓住那黑衣人的左手,借他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扯下,然后刺入倒地的张函谷心脏。
他身形犹如鬼魅,下一刻,便在热气里,右手拿起张函谷的手中,翻手一刀,便是将这莫名而来的黑衣人给直接枭首。
做完这一切后,他微笑着拍了拍手,仔细看了看现场,确实是一副同归於尽的模样。
“谢谢你。”他真诚的对着这不知从何处来刺杀他的黑衣人道了声谢,尽管他的头已经没了,眼中带着惊恐与不敢置信之色。
夏极视线一扫,却见到刚刚冲出帘子的那个社中少女居然没有死绝,张函谷的刀并没有将她彻底杀死,此时还残存着一丝气息。
“小...师父...”
那少女看着赤身裸体走来的云天刀君,眼前却尽是骇然之色。
这个人真的是她们的小师父?
她刚想着的时候,夏极已经弯下了腰,轻轻捏了捏她粉嫩却苍白无血的脸颊,然后捂住她正待嚎啕大哭的嘴,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那少女惊恐、痛苦、害羞而疑惑的看着他,表情复杂。
“没事了...”
他颈间的几根墨黑长发骤然伸长,从少女胸口伤口处插入,电射入她心脏。
瞬间完成了之前张函谷未完的工作。
如此,现场再无一目击者!
张函谷杀死了这少女,与黑衣人同归於尽。
想了想,夏极又钻入了陶缸,继续未完的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