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站着的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谢罗,你坐在高峰之上,观那涛生云灭整整十年,直到领悟了属於自己的剑意,而现在你动摇了吗?”
“师父...夏极他和小师弟不一样,您没看到当初在银月城中,他一人一刀逆流而行,冲向那必死的浩劫,那份豪气,以及之后爆发的光明,徒儿是这一世都难以忘记。他...绝不可能堕入魔道,也绝不可能被什么美色所欺,而与妖女苟合。”
老者长叹一口气:“谢罗,你非他,岂知他之心?爱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徒儿见过许多恋人喜结连理,也曾做过好几次证婚人,如何不明白?”
老者道:“你所见的,
不过是需要,是源於心跳的结合,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可,这并不是爱。真的爱,并没有正邪之分,也没有富贵贫贱之别...所以,其实对於长起那孩子,我其实从来没怪过他。 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那姑娘,而那姑娘起初有着利用他的心,但后来却是与他坦诚相对。”
莫谢罗愕然的看着自己师父,这正道之首的孟真人,孟哀晚。
他明明之前还对其余门派掌教信誓旦旦说会清理门户之类...
孟哀晚继续道:“我虽从未见过夏极,但是他的事迹却也听了不少,加之他与我一般拥有浩然正气,这天生至阳的气息,我大概能明白这孩子的秉性。
这次的事情,他做的很对,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包括我。而他与黑木教的小姑娘相恋,这一点我也能理解,所以,我并不准备发布白道追杀令。”
莫谢罗道:“可是这件事情,完全透着阴谋,无论是零业城的百姓逼迫他出城,还是他与妖女相恋的事情被传的纷纷扬扬,这都是阴谋,是有人设计的,而所为,就是要将夏极绑在魔门的战车上!”
孟哀晚淡淡道:“那么,谢罗,你要为师做什么呢?大张旗鼓,召集白道各大门派,然后讨伐魔门?”
“夏极他救了整个龙藏洲,他消弭了浩劫!!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委屈!!他此时...一定活在痛苦之中!”
孟哀晚叹息道:“谢罗,现在还不是我们动的时候。龙王府和世家已经败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太行山,巫山,天山,燕山,祁连山,五大盗寇已经自封为‘五王’, 这天已经变了。
当夜色来临,光明就需暂时蛰伏,而继续力量,待到黎明。”
“可是...师父...”莫谢罗皱着眉。
孟哀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势未至,便不能动。”
“那么势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孟哀晚眯眼看着远处,远处是“荧惑守心”的星象,而再东方的星海却是一片黑暗,众星全都失去光华,而云朵浓淡不一,翻滚腾跃,像是百鬼夜行。
他深深皱起了眉,再一看急切的徒儿,淡淡道:“谢罗,去山顶静坐三个月吧。”
“师父,我没事。”莫谢罗道。
“不,谢罗,这不是为师的建议,而是掌门的命令,去吧。”
说罢,孟哀晚就不再理睬,似乎乘风踏云,漫步在暗淡的星空下。
东方是怎么回事?
星象为何会一片死寂,无论帝星、将星,或是象征灾祸的贪狼,都全都隐灭...
这不是时势变化,而是整个人类都陷入了空前的危机。
孟哀晚露出了悚然的神色,古井无波的心也乱了。
他自然知晓那夏极有多重要,这个少年甚至可能成为未来的正道领袖,继承自己现在的地位。
而魔门将他拐走,某种程度上则是彻底葬送了正道的未来。
可是,他真的不能动。
只能静待这十死无生的星象里,出现那一线生机。
这生机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也许是一场巨变,一个新势力,又或者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