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
夏极再次入梦,他面无表情地呼喊着“恶年”的名字,然后在梦境里缓缓前行。
他没有梦…
如果有梦,都是自己造出来的虚假,而即便梦里,他也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凭借着敏锐的感觉,他很快察觉了某种奇妙的“回音”。
然后下一刻。
他踩踏在了一方雨水狂落的乡村。
村庄古老,其间破败不堪,而令人奇异的是,家家户户挂着鲜红的灯笼,在这静夜里发着红红火火的光。
不给人温暖,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雨水堆积很高,已经过了村庄的台阶,漫入了各家各户。
门扉被这水流推开,露出每一间屋子里被绳子勒在屋中央,但却依然在死命挣扎的人。
咳咳咳咳…
被上吊的人死命抓着脖子间挂着的粗绳索,想要移开,然而终究次次以失败告终。
夏极一家一户的看着,而雨水、积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他的膝盖。
水中暗流汹涌,似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轻轻触碰着他的小腿。
“居然没被遗忘…”夏极叹了口气。
但他却并不感到意外,因为阴九常虽说已是如今寂静斋的资深怪异,可是比起这些上古存在,依然年轻的很。
下一刻,他骤然感到双腿一紧,旋即被倒吊起来。
然后在深水里快速被拖着行走,若是寻常人,鼻中,嘴中,必然都已经灌入不少水,而奄奄一息。
然而夏极却是双手交叉,抱於胸前,面无表情。
很快,他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粗绳索,绳索挂在一间茅草屋的中央。
绳索勒紧,他却挣扎都不挣扎,任由自己随着这绳索来回摇摆。
似乎察觉到了这人毫无恐惧,那绳索再次勒紧,带着极其恶毒的力量,陷入他脖子之中,欲要将这新鲜的人头用绳子给扯下。
但夏极依然毫无表情,甚至用手摸摸那绳索,然后放松的配合,时不时吐吐舌头,彷如真被勒死了一般。
可是很快,他感到了无聊,抬起左手在那绳索上轻轻一掐。
崩…
绳索断裂,然后他站在了茅草屋中央,看着破败屋顶簌簌而响,风卷茅草,而雨水狂落。
“你是谁?”黑暗里传来嘈杂刺耳的声音。
“老朋友了。”夏极随意扯着。
若是真让这人知道自己是谁,估计下一刻它会拔腿就跑。
旋即,从黑暗角落,缓缓爬出来一个极其恶心,身上满是粘液,又装饰着各色人头的“野兽”,脖间是密密麻麻的小手,宛如狮子鬃毛,而背部拱起的“背刺”,则是一个个绝望的人头。
“恶年。”夏极为表示自己真认识,很快叫出了他的名字。
但那“野兽”却更为疑惑…
在极其短暂的沉静,或者说是思索后,这恐怖“野兽”转身拔腿就跑。
夏极:“……”
他身形急闪,以近乎於概念的速度,站在了“野兽”面前,抬手死死压在了它肩上,冷冷道:“再跑,我吃了你。”
野兽沉静了下来,奇怪地盯着面前有着人形的存在,似乎在疑惑“老子不跑,你就不吃么?”
这一次轮到夏极问:“你认识我?”
恶年摇摇头,但瞳孔里却充满了警戒之色。
夏极奇道:“那你跑什么?”
恶年发出嘈杂刺耳的声音:“你不是它。但我们早已背弃真名无数年,你为何还能通过真名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