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下来,只要这个名为舅舅的男人靠近,他就会莫名地感到恐惧、慌张、心跳加快...
此时他竟然冷冷盯着自己。
他要干嘛?
想吃自己的吗?
夏极神色逐渐严肃,然后语气平静的吐出八个字:“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夏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次他是真的吓哭了,然后“妈妈”,“妈妈”地叫着,转身扑向了江南月的大腿,然后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长发少女大腿上。
夏极听闻这称呼不禁一愣,疑惑地看向长发少女。
后者也疑惑地看着他。
夏极走上前,他虽然赤身光足,但在这山间的冬日,却没有丝毫寒冷和哆嗦的表现,反倒是升腾着白雾,令人觉得如时刻灼烧的太阳。
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抓向自家外甥的衣领,一把揪起,然后平举在半空之中,静静看着外甥的瞳孔。
后者惊骇,不敢与他对视。
夏极缓缓道:“记住,你的母亲,是我的姐姐,她的名字是夏甜。怀胎十月生下你并不容易,所以日后若是遇见,还需尽孝。明白吗?”
夏炎吓得连连点头。
然而,被叫了这么多日“妈妈”的江南月,却是露出了不忍之色,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当顾忌眼前之人的威势,却终究没开口。
只是低着头,垫着脚,幽幽吐了口气,然后往后退开。
景香自然是没意见的。
大佬竟然能够亲自教育孩子,真是太有爱了。
炎炎应该很感动才是。
而就在这时,洛撄宁上前半步,道:“既然武当有夏掌教在,我也放心了。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处理,需要离开些时日。”
说罢,竟是一副欲要请辞的模样。
夏极静静看着她,大气道:“上仙劳心劳力,教导炎儿,夏某实在感激。
只是恰逢乱世,而武当式微,夏某肩负一门之重担,不敢懈怠,所以这些时日在深山之中修炼刀意。
说来,倒是怠慢上仙了。”
洛撄宁见他说的得体,心中暗暗点头,只觉这少年实在是妖孽至极,但他所行之事,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深山练刀...
每次外出,必有收获,此番归来,似乎比上次又强上了不少。
她想着想着,猛一抬头,却见那男子背映着朝霞,光身赤足,面容沉浸在肃杀的阴影里,显得如山中巨石,巍峨耸立在最高处。
如此风采,可谓极有魅力。
洛撄宁笑道:“夏掌教客气了,这段时间在武当过的很开心。此去我确有急事,待处理完毕后,相信很快就能回来,届时说不定还会与些师兄弟一并来此,又要叨扰掌教了。”
夏极左手依然平举着自家外甥,但却是豪爽道:“无妨,上仙来此,便当此处是家,过多久都没关系,叨扰两字实在是客套了。”
洛撄宁点点头,她所谓的急事,其实不过是自己的疑惑。
这几日师兄弟冲冲不来,她早就想去查看。
只是又担心,武当封山大阵解除后,这山上若是遇到外敌,无法抵御,故而在此镇守。
今朝遇见武当掌教,从崇山峻岭之中,御风而来,这份功力,自己尚且无法做到。
武当有他在,自己也可安心离去,去调查清楚情形。
只是在离去之前,她实在忍不住又转过身,轻轻问了一句:“夏掌教,现在刀意究竟如何,能否令在下开开眼?”
她真的很好奇。
这个巅峰之境的男人,刀意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若是推辞,她却也是无法强求。
刀剑并非表演,只是应她所邀,便施展出来, 实在是有些过分的要求。
何况自身底牌,拒绝示人,也本是人之常情。
但夏极随意放下手中拎着的娃,仰天哈哈大笑,而也不见什么动作,右手压刀、抽刀、拔刀、再一式随意向着悬崖之外斩出。
风卷云涌,朝霞漫天!
而这一刀既出,便是万般幻动。
无论风,云,还是漫天的光,都随着这一刀的斩下,而急速分开。
如大海中分出小道,如星空碎裂出缝隙!
一刀之威,竟是斩开面前的所有!
使得这天地,都似在匍匐,看着这如君王莅临的男人。
洛撄宁目瞪口呆...
这...自己特么都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