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此处全部死去,又何来适应?
夏沫残存的六根“蜘蛛腿”已经被凝固了,她无法缩回,也什么都看不清。
此处寂静无声。
她也开不了口,虽然没有什么封堵住她的嘴巴,但是所有的声音却是消失了,哪怕她想要撕心裂肺地吼叫,那胸腔里的激荡到了口边,却只能造成空气的一些加速流动。
很快,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不缓不慢、悠闲的雕刻声。
那声音颇有节奏,显出雕刻者此时心中的宁静。
呲呲呲...
那似乎是刻刀在某块木头上刮着,时长时短,时而只是那么一点,末了,却是一阵轻轻的吹气声。
夏沫能想象,那木屑飞开的情形。
而握着木刻的...难道是那个诡异女人?
本能的她不相信,不要说她,便是此时那被凌空悬挂的其余六人也是不信。
从雕刻的声音里,他们能窥探到雕刻者内心世界的冰山一角。
如此宁静,如此温和,如此精致,一丝不苟,便是最后吹散木屑,也是带着一种诗人般“伤春悲秋”的情绪,令人心动。
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银瞳的诡异女人?
可若不是她,那又是谁?
他们试图张口询问,可是只是嘴巴如离水的鱼儿在吧嗒吧嗒着,除此之外,却是没有半点声响。
寂静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说话。
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地“咕噜咕噜”声传来。
犹如强大的吸力,将什么东西粗暴的纳入其中。
夏极神色平静,雕刻好的吞雷木真理木刻被他举在手里,贴在左侧第一的女子手腕上。
那女子其实还算颇有几分姿色,几分丰满。
可是那丰满,那姿色却在迅速流逝,她如同手腕鬼刻处开了个口子,皮肤里所有的血液、骨头,甚至是五脏六腑,都被硬生生地带着,狂暴地,如同漩涡般,旋转着向那吞雷木上刻着的真理涌去。
争先恐后!
而没多久,那“咕噜咕噜”声便是趋於平静了,黑暗里,左侧第一人已经成了张人皮,耷拉在半空里,悬浮着。
时不时人皮翻动,露出干瘪的已经成了平面的脸庞。
那脸庞带着悚然,恐怖,眼眶是无神的空洞。
一道金色熠熠生辉的光泽在木刻里浮现出来,勾线成一朵妖艳的花。
夏极随手放在一边, 然后又拿起另一块刻好的小黑河木真理木刻,走向了左侧第二人。
只有完整的灵魂,血肉,才能灌溉出如此亮丽的木刻,真是讽刺。
而这邪乎的玩意竟然被称为“真理”,夏极也是无语了。
但好歹是别人笔记本里第一次记录此物,他也不能夺走他人的冠名权。
左手随意将木刻贴在第二人身上,耳中听闻着恐怖的“咕噜咕噜”声,以及那无声的哀嚎。
无聊等待了数秒,第二张人皮又浮现了起来。
小黑河木真理木刻上浮现出一行箴言“弱者恒无罪,恩赐解脱”,依然是熠熠生辉,华丽而神圣。
而左侧第三人,则是夏沫了。
黑暗里,夏极持着混沌银真理刻印,正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