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天空湍急着乌云,有雨点落下。
赢百舞坐在柴房中,双腿屈起,就那么紧紧地抱着膝盖,通过狭小的窗户,望着天际浓重的黑云。
身上的伤痕,火辣辣的疼,可是赢百舞早习惯了,因为这种被打的日子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
老爹喝多了酒要打她,赌输了钱要打她,就连心情不好,饭菜做的不合口,也要打她。
从小到大,赢百舞对老爹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挥舞烧火棍的模样,简直比那天想要强暴她的杨才还要可怕!
一只壁虎,窸窸窣窣的,从脚边爬过。
咕噜噜!
赢百舞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就在壁虎被惊吓的要逃跑之际,这个女孩突然伸手,抓住了壁虎,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嘴巴里。
嘎吱!嘎吱!
赢百舞嚼着壁虎,满嘴苦涩,不过她的脸上全是麻木的表情,仿佛已经不会笑,也不会哭。
晚饭,自然是没有吃上一口,而且按照以往的例子,明天的早饭怕是也吃不到了。
虽然早饭只有半个窝窝头,可是对於赢百舞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享受。
哢嚓!
惊雷轰鸣,暴雨终於倾盆而下。
有一些从窗口泼进了柴房中,浇在了赢百舞的身上,但是她无动於衷,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啪!
一个小布包掉了进来,滚落到脚边。
“吃吧!”
是娘亲的声音。
“嗯!”
赢百舞拿起了布包,紧紧地攥着,但是并没有动:“娘,外面雨大,你赶紧回屋子里吧!”
“哎,舞儿,要不,要不,你逃走吧?”
赢母落泪,她实在不忍心看女儿每天过这种苦日子,别人家的女孩,穿新衣服,买红头绳,可是自己的舞儿,却是晚上拉泔水,白天当铁匠,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头?
“那娘呢?和我一起走吗?”
赢百舞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我……我这种快死的人,能去哪里?”赢母苦笑:“走吧,找一个爱你的男人,成家,生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我不走!
赢百舞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有娘亲的地方,才是家!”
风雨太大了,赢母又劝说不动女儿,只能离开。
蹲一晚上柴房,对於赢百舞来说,反而是一种享受,要知道平时,她都是要去干活的,只有在干完活后的黎明时分,才有时间眯一会儿。
早上,院子里的公鸡打鸣了。
赢铁打开了柴房的门,把两个包子丢给了赢百舞:“今天不用去上工了,咱们去中州学府,你待会儿,就按照我的吩咐做,要是敢乱来,我打死你们母女俩儿!”
……
上午,周山逸来到办公室,就听到姜永年再说孙默的事情,他本来不感兴趣,可是听到杨才被打后,忍不住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周山逸好奇。
“孙默把杨才打了!”
姜永年别看是一星名师,但是私下里,大嘴巴,也很爱传这些八卦:“听说是孙默想强暴一个女孩的时候,被杨才发现了,恼羞成怒,才打的人。”
“什么鬼?”
周山逸顿时露出了一幅见鬼的表情:“你确定没说错?”
“我哪儿知道真假,反正都这么传!”
姜永年耸了耸肩膀。
“肯定是假的!”
杜晓想起见过几面的孙默,觉得他为人不错,便忍不住插嘴。
“对呀。”
夏园也开口了,撩了撩短发:“孙默就算管不住下半身,可以去妓馆呀,为什么非要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强暴一个拉泔水的女孩?”
“也许是变态吧?”
易佳民搭腔,听到孙默倒霉,他很想鼓掌庆祝。
“是不是有人在整孙默呀?”
潘毅皱眉。
办公室的几个人,都看向了这个老头,心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睚眦必报的张翰夫干的。
“也可能是心态膨胀了!”
高诚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他觉得自己要是有神之手,有孙默现在这么大的名声,肯定会膨胀的不像话。
当然,调戏女学生是不会做的,但是一定会去金陵最好的妓馆,把花魁名妓至少叫十个,来陪自己寻欢作乐。
“我听说孙默和高贲约战了,本来还想见识他们他们教授学生的实力,现在看来,怕是要搁浅了。”
周山逸很遗憾。
孙默躲不过去这关,最轻也是一个开除,严重的,会被圣门封杀,连老师都没得做。
“不要议论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瞎猜。”
夏园劝了一句,她是安心慧派系的,自然想禁止对孙默不利的流言。
“悠悠之口,怎么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