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祈云山。
真云道人,平云真人,湘云道人等诸多道门高手来到了山庙。
“云岚,苏河等人怎么还不见踪影?”
湘云道人眉头紧锁,他们已经来到庙中一个多时辰了,但依旧不见道门子弟。
平云道人倒是轻松一笑,“湘云师妹不用担忧,一个化骨境的司农罢了。”
要知道这些道门核心弟子,都是化骨境巅峰,而且有着道门底蕴支持,对付一个阴司司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对了,我听闻墨寒大真人也来到南华州了?”湘云道人仿佛想到了什么。
“墨寒大真人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梅师侄。”
真云道人不置可否,道:“想必两位应该也知道梅师兄背后那人吧。”
“咻!”
就在这时,山庙外传来了一道光影。
飞剑传书!
真云道人接住了那传书,苍劲雄浑的字符浮现在在他眼前,其淡然平静的脸色猛地大变。
“怎么回事?”
湘云道人和平云道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问道。
“苏河和云岚等人恐怕是回不来了。”
真云道人深吸一口气,“他们的命宫都灭了。”
“什么!?”
平云道人眉头一拧,“难道朝廷高手到了?”
“不可能,朝廷高手不可能比我们还快。”
湘云道人摇了摇头,此地是儒门腹地之一,除非儒门高手出手,否则朝廷高手不可能比他们要快。
真云道人刚欲说话,好似发现了什么,双目看向了远处。
不止是真云道人,平云道人和湘云道人也是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侥幸活下来的苏河。
因为陷入昏迷,体内阴火复发,神志都变得浑浑噩噩了起来,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才回到了山庙中。
“救....救....我....”苏河走进庙中,手掌不断伸向真云道人。
“怎么回事?”
真云道人一把扶住了苏河。
“是.....施良。”
苏河断断续续的道:“他杀了所有师兄弟,包括云岚师........”
苏河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真云道人连忙查看苏河身体状况,眉头皱的更紧了,“苏河体内魂魄被一团阴火焚烧,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除非进入祖庭三清池中。”
“阴火?”
湘云道人怀疑道:“难道那阴司司农还掌握的了阴火不成?”
阴火只有魂力到达不灭才能掌握,当今朝廷高手一般都是武修,只有儒门高手还有一些阴神才可能掌握这阴火。
儒门高手若是出手的话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看来那司农有些古怪。”平云道人深吸一口气,随即眼眸中浮现一丝寒芒。
道门缺少天才子弟吗?
自然不缺,这巍巍天下,道门门徒不计其数,号称数百宗派教场,拥有庞大的资源,死去几个核心子弟连毛毛雨都不算。
但被人折杀的,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也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司农,竟然如此枣手和难缠。
真云道人微微颔首,凝重的道:“那小子想来应该是离开祈云山了,据消息平远候和崇清侯已经向着这边赶来,我们务必要在两人赶来之前,将那小子擒住。”
平云道人阴恻恻的道:“那小子杀了我道门如此多子弟,若是抓到,贫道倒要好生祭炼一下他的魂魄,让他知晓冒犯我道门的后果。”
身后道门高手也都是脸色有些阴沉,眼中带着一丝杀意。
要不是武成益,武熊成两人吸引走了大批道门高手,何至於会让那小小司农如此嚣张?
........
黎镇,一座幽静的院子。
院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随后低头看了看院子中的盆栽,嘀咕道:“明日又是大雨倾盆。”
“不止是明日,后日也是大雨。”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缓缓响起,“若是你不给我气机牵引,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此地,道门找了你二十年,上官海也找了你二十年,都没能找到你。”
只见一团黑雾笼罩下,一个黑袍人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那人看不清面貌,看不清年龄。
老者笑道:“老了,就想找个地方隐居,颐养天年,不想被往日恩恩怨怨所打扰。”
黑袍人戏谑的看了那老者一眼,“刑宜楠也找了你二十年。”
听到这三个字,老者神情微微一顿,“我知道。”
黑袍人双手背后,话音一转,“当今北燕局面已经不复当年了,那老东西死了,他新的继承人想要收权,但董和坐了那个位置五十年,怎么会轻易放权,对内完全施展不开手脚,对外则是道门牵制,日子过得很难受啊。”
老者点了点头,“董和历任五十年首辅,新任人皇镇压不住也属正常。”
“儒门毕竟依附於王朝,总是离不开这怪圈,那道门可不一样了,声威日益壮大,尾大难处,你我都清楚,只要夏心文只要一日存在,那道门便不会衰败。”
黑袍人幽幽的道:“所以这位新人皇兵行险着,不顾数千年前协定,想要将那佛门引渡进来,进而牵扯道门。”
老者听后,面无表情,似乎对於此事并不惊讶,又或许心中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果。
佛门,道门乃是死对头,也是修行界数千年来少数几个可以和道门扳手腕的存在。
黑袍人见老者不说话,继续道:“这对於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有上官海在。”
老者淡淡的道。
“上官海独木难支。”
黑袍人摇了摇头:“以我估计,以南楚那位的心思,说不定也会参合一脚,而北荒虽然和大燕结盟,但不过是利益驱使,他们就像是饿狼一样,看到血腥一定会上来咬一口,北燕的江山看似稳固,但却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此大好时局,不正是你所想的吗?”
老者笑着再次拒绝道:“这水已经够混乱了,我可不想再参一脚,而且我对这话却不敢苟同。”
“那老东西是殡天了,但是你亲眼见到他死了吗?”
黑袍人听到老者的话,微微一震,“你怀疑那老东西诈死?”
“天知道。”
老者淡淡的道:“静中藏一个争字,稳中藏一个急字,争时心要静,急时人要稳。”
“好一个争时心要静,急时人要稳。”黑袍人自语了一声。
随后两人都看着远处的天际,没有说话。
“那你此次引我来是为何?”
一阵沉默后,黑袍人好奇的问道。
“那刀我送人了。”老者拐杖轻轻敲在地面,向着前方走了几步。
“刀已经损坏,早就是无用之物了。”
黑袍人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我倒是好奇你送给了谁?”
“一个年轻人。”
老者淡淡笑道。
..........
麻油巷。
赵青梅,余命,陈刚三人围坐在桌旁。
“我决定了。”
赵青梅认真的道:“我要去上清门。”
一连数天,还是没有施良的讯息,好似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一样,她再也坐不住了。
“要不我和你一同去吧。”余命想了想道。
此去上清门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赵青梅摇头道:“不用了,我此去是打探消息,并不会有危险,而且近来阴司内事务繁多,你还是留在黎镇吧。”
旁边坐在椅子上的明萱则是心中一紧,眉头微微一皱。
自从被赵青梅救回来以后,她身上的伤势也开始慢慢有所好转,尤其是小腿,虽然没完全恢复,但是正常行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也知道赵青梅夫君便是阴司司农,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是起了一丝提防。
“不行,我和你一同前去。”余命坚持道。
在他看来,赵青梅小姑娘从来没有出过黎镇,此去上清门不说危险重重,但还是对涉世未深的赵青梅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余命一生无儿无女,早就将施良和赵青梅看做自己亲人,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赵青梅刚欲说话,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沈族族长沈春月,今日特地拜访司农夫人。”
一道娇美动人的声音响起,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要勾走一般。
只见沈春月一袭白衣宫裙,黑色柔顺的秀发上插着一根凤钗,双目含着脉脉春光,迈着莲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余命看到沈春月,顿时一脸戒备。
当初醉月楼设局杀孙云,便是此人牵的头,虽然她没出手,反而获得大便宜。
后来施良因为经过镇尉管昶的提醒,对於沈族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方至今为止倒也没有发生冲突。
“我听闻施司农许久没有归来,便过来慰问一二,顺便有件小事需要夫人帮忙”
沈春月笑了笑,一双狐媚的双眼不经意间看向了明萱。
明萱被那双眼一看,顿时心中一寒,竟然有种如坠深渊之感,脚步下意识向着后方退去了数步。
赵青梅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道:“沈族长客气,我夫君令行公事,想来不久便会归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力帮的上沈族长的大忙。”
“挨。”
沈春月摆了摆手,笑道:“夫人不用这般自谦,我的忙很小很小,只要将这个丫头交给我就行了。”
沈春月指了指站在人群后面的明萱。
“不要,我不要和她走。”
明萱心中一慌,连忙拉住赵青梅的手。
几人都是心中奇怪,不明白沈族族长为何要讨要一个落难的女乞丐。
赵青梅看到这轻轻拍了拍明萱手臂,随后看向了沈春月:“明萱不愿意跟你走。”
沈春月笑意更深了,“此事不是你们愿意不愿意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余命听出了沈春月话中的不善,直接站起身来。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本不想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