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因为他的事情发笑,而是其他一些事。至於收徒么,就算我想收也不可能啊,先不说我本人就没有出师,无收徒资格,就算有,根据玄宗的三不收法规,也不能收他。」
玄宗收徒「三不收」中其中一条,身怀血海深仇者不收,显然黄茞的经历跟这一条相冲突。就个人感情来讲,白庸还是希望黄茞能进入玄宗的,之前察看了一下,他的道修天赋不错,有上人之姿,加上他同样出身书香门第,虽然远不及白府,可在他身上,白庸彷佛能看见当年的自己。
「那你还跟他说那么多大道理,许给他无法实现的希望,岂不是在欺骗他?」
「我说的话全是为了他好,若不管不闻,无论收下他还是拒绝她,都是真正害了他。习武也同修仙,若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初心,很容易颓废和堕落。更何况我不受他为徒,不代表不教他武功,别忘了我还有两个外带名额,进入玄宗,自然有他学的东西。」
外带名额在他人眼中很宝贵,可对於白庸而言也就是那么个东西,若能拿来帮助人,就算是物有所值。
「他实在太可怜了,全庄五十三口人,全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亲人,孤独无所依靠,这种滋味我也尝过……」白如雪语带感慨,「当年是哥哥对我伸出了手,现在我也想帮助其他人。」
「哈,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不会阻拦啦,不过那并不是值得铭记在心的事,小时候的我大概只是出於逞强的心思。」
「也许对哥哥而言,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对於当时的我,无疑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知道世上还有人肯在乎我,关心我,那便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白如雪略带激动地说着,如雪的肌肤上透出一丝红潮。
白庸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着鼻尖,视线偏移道:「要说是否在意的话,我也是不会忘记……」
气氛又出现尴尬,话题中断不知该接下去,白庸只好用喝茶来掩饰,而白如雪则在旁边不停的倒茶,两人无语,这样喝了差不多一整壶茶后,有家丁进来上报。
「少爷,苍州那边的邸报送来了。」
怎么不早点来?白庸心中抱怨一句,接过邸报看了片刻,终究失望,叹息一声,将报纸放下。
白如雪知道他是在看关於黄氏灭门的消息,关心的问:「情况怎样?」
「言语不详,敷衍搪塞,不是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就是不愿再管下去,想控制消息传播,就这样不了了之。」
「怎么能这样!这样大的案情,官府难道就不肯全力探查,还百姓一个真相吗?」
「这也是难免的,苍州目前的政策以发展民生为主要方向,对这些会破坏朝廷威信,容易激民愤的事都以掩盖为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也不愿意其他人再插手。」
白如雪皱眉道:「黄茞这孩子怎么办?我们还管不管?」
白庸坦然一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我两样全占,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