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
众人放开神识探查四周,发觉问鼎峰的半山腰,充斥着许多实力并不强的修士,以此推理,显然是元墟教下层的弟子以隐藏气息的手段慢慢接近后布阵,这些弟子的实力都不算强,可也正因为如此,隐藏起来更加简单,尤其是在众人注意力被战斗吸引住的时候。
这时问鼎峰上的战斗越趋激烈,扇那夜迦信手拈来佛门以及魔道的高深功夫,以连环攻势压住了刑无私,她的战斗意志明明逊於对方,却能占据上风,足以看出她的本领深不可测。正道这边除了东方易外,恐怕没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取胜。
齐无憾等人思虑对方可能是要借机对刑无私痛下杀手,正欲出手救人,却感觉到魔道诸将猛地将神识投射过来,饱含威慑之意,虎视眈眈,大有一旦有所动作,立即发动雷霆一击的趋势。
在这样紧急的状况下,白庸却不徐不疾的推理道:「原来如此,之所以会有第五场,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弟子们布好阵法,加上第四场又是我方占据上风,不得不增加第五场,而且派出了最有信心的强者。」
洛红尘心急道:「现在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对方将我们拖在这,明显是不让刑无私前辈有退场的机会,而且他们施展出阵法,已经坏了规矩,不用再讲究一对一决斗,大家一齐上吧。」
东方易神光聚敛,气息一沉,大有动手的迹象,白庸连忙喝住。
「师尊且勿动手,一旦动手就真正中了对方的计谋,王对王中,哪一方先出手,该方就落入下风了。对方的神识凝视看似警告我们不要动手,实则是在催促我们动手,刑前辈绝对能撑住,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你的信心到底是哪来的……」洛红尘忽然双眼一亮,「对了,姬天血并没有在现场,这么说来你是早料到会有这层变化,所以才令她待在外围,这样就可以从外围发动突袭,破开阵法。」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对方居然敢在初次照面的条件下,发动这种类似大决战的阵势,的确是出於我的意料。不过对方目的应该并非是决战,而是探测我们的底牌,如果姬天血真的出手攻入阵法,那才是真正让他们得逞。」
俞子期奇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个阵法似乎有些淩乱,而且天魔乱仙阵也不是什么强力的阵法,这是一种适合修士军队冲突时使用的阵法,影响范围广,可允许的误差大,但并不适合用来对付高手。而且现在就算有阵法帮忙,真正发动决战他们的胜算也不过六成五。」
「这样的胜算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如果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在杀掉我们,那六成五的胜算的确可以放手一搏,然而他们的眼光显然并非那么短浅,应该知道就算眼下能全灭我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元墟教只有那么点人,死一个少一个,可正道盟并非只有我们。我们可以败,他们不能败,一旦伤亡人数过大,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应付接下的战争,所有的野心和宏图都无法施展。」
齐无憾笑道:「你这番话好生熟悉,貌似在胡疆之战中也说过同样的话,神州输得起,但狄族输不起,所以我们能选择冒险,但他们不能,你这摆明了是要欺负他们。」
「诶,大势在手,哪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就好比你明明握着神器,难道还要跟敌人赤手空拳打吗?所有布局,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掩盖一切可以掩盖的劣势,而在所有优势当中,又以大势能发挥的效果最强,我又怎能放着一手好牌不出,却偏偏和人赌运气?我可不想做宋襄公的传人。」
「诶,宋襄公可是光明磊落的模范,正所谓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
在被敌人用阵法算计的当下,白庸跟齐无憾谈笑风生的表现,不管他俩内心是否其实很紧张,可依旧感染了周围的人,比如洛红尘等人虽是艺高人胆大,但并没有类似身临险境的经验,内心深处难免有所不安,而现在或是出於不服输的心理,或是被感染了信心,显得格外镇定。
「我们先结成圆阵,以防守为要,无论敌人如何攻击,紧紧镇守本位,不要擅自离开。」
白庸刚刚下了指令,就听见一个阴森低吟的声音。
「魑魅魍魉,百鬼夜行,吞噬万物,生灵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