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婵气得想用脚踩对方的脸,本来还指望拉一个盟友过去,没想到对方早有了信仰,还是个狂信徒,高举两个凡是的大旗,凡是师兄说的都是对的,凡是师兄的指示必须坚决执行
这种理论上的讨论,墨娴完全插不了话,在一旁傻愣愣的听了会,除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留一线生机」有些熟稔外,其他的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连忙打断道:「大衍之数五十也好,五十五也好,四十九也好,都不重要,还是谈正题。」
在学术问题上,上官婵一点也不想退让,道:「这是很严肃的话题,学术不能作假,一定要分个真伪虚实,牛鬼蛇神。」
白庸倒是从善如流,他向来是信奉一个行动胜过言行的人,当下退让道:「之后回到玄宗,联合大家一起开个辩论会好了,还能弄出几篇论文,充当课题作业。还是先说说这天阎魔城吧,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光是前人陨落的宝物,应该有很多人去拿才对。」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很多肉身境的弟子也想到里面去寻宝,但魔城内机关阵法重重。越往最核心处的内殿处靠近,所发现的东西就越发珍贵,遇险的可能性也越大。而且当年那些陨落的强者,为了保护自己的道统不流入无能者手中,往往都设下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能拿到,否则就是白日做梦而已。」
「天阎魔城内的宝物就是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启,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吧?」
「一切容易拿到的,落在外围的东西的确都没了,但内殿里的东西还有许多都保留着,而且魔城开启的时间有限,而且每一件宝物都藏的隐秘无比,得手不是一件简单之事,现在还有大半没人触及。据说,基本上去的修士能寻到一两件,就算比较走运,如果能寻得功法口诀,那就是大大仙缘。更多去的修士,往往只能采点罕见灵药,甚至空手而归也是经常有的。」
上官婵道:「理应如此,要不然哪还有宝物,早就被人一扫而光了……不过上古时期的东西,到现在怎么也有七八千年了,这都没被拿光,狱洲修真者的搜宝能力也太逊了吧。狱洲没有圣人,最强的不过是亚圣,可亚圣在神洲上也只出现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个数,狱洲没道理比神洲还强大。」
说到这方面,墨娴也有些赧然,人比人,气死人,神洲的确是强者辈出。
「狱洲上古时期曾出过一名神魂成圣的修道者,可最后也不知所踪,连正魔大战都没有参加,要不然大战的结果可能要改写。留在天阎魔城的,更多的还是虚空强者,或者接近虚空强者的高手。」
「如果是虚空强者布下的试炼,狱洲又不是没有虚空强者,就算不能顺对方的意思通过考验,也可以强行破除才对。防守终究比不得进攻,有心研究的话,肯定能找出破绽。」
所谓道统的试炼,倒不是一味考验修为,某种意义上,试炼的目的甚至就是特意为了阻止被强者破除才设下的。
这并不难理解,假设一个虚空强者得到另外一名虚空强者的武学功法,肯定不会废去自身所学,然后改学别人的,顶多是加以借鉴,这么一来,那位强者的道统传承就断掉了,这肯定不是他所期盼的结果。
最理想的后继者,应该是本身有点实力,在修真路上刚刚踏出正途的「有志青年」,这样的人既可以全部接受自己的传承,又有能力发扬光大。
道统的传承试炼,就跟玄宗的挑徒弟一样,不选最强的,只选最合适的。杀道的武学肯定不会找那些悲天悯人的传承者,儒门的武学也绝不会找那些大奸大恶的传承者。试炼往往考验的是人的品性是否符合自己的武学,至於设下的防御手段,其实就是用来对付那些品性不过关,却试图以蛮力强行破除的家伙。
「这方面有很多原因啦。我刚刚说了,狱洲的中古时期就是修真界的荒漠,崛起是在近古时期,一开始也没人知道天阎魔城,这东西神出鬼没,会出现在哪里根本没有规律,偶然有人遇上了也都以为是天赐机缘,没有研究其中的规律。真正总结出天阎魔城的出现时间,以及确定搜查的方法,是在六百年前,在那之后才兴起大伙纷纷去寻宝的热潮。天阎魔城作为魔教的最后堡垒,本来就到处是危险,常人难以保证自身安全,加上出现的时间短,就算虚空强者要研究其中破绽,试图强行破除,这点时间都远远不够。」
上官婵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漏洞,问:「这样的话,干脆进去后别出来,反正五十五年出现一次,利用五十五年时间,将所有禁制破除,将宝物都搜刮一空不就好了。」
「当初的确有人们这么做了,结果下一次天阎魔城开启的时候,后来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屍骸以及留下的道统传承试炼……他们是自然死亡的,寿终正寝,其中还有一名虚空强者也跟着老死了。」
白庸道:「是虚空乱流,我推测这天阎魔城离开狱洲后,是进入虚空乱流了,时间的不对等流逝,五十五年,里面可能都过了五十五万年。其实这观点早就有人推测出来了,因为在魔城外围的天材地宝总是最先被人拿光的,可是每次拿光后,下一次进去又会重新长出来,而且寿龄都不低,上万年的都有很多。可惜,利益熏心,人之一念,逃不过贪字,虚空强者也难以幸免。」
他正在感慨的时候,穆若愚从外面进来,双手拿满了特色小吃,嘴上还咬着一串,进来后就嘟囔:「最近是怎么回事,流感爆发还是瘟疫爆发?街上冷冷清清少了很多人,看见的一些修士,都是拿着一张地图在天上乱飞,还四处询问人,我都被问了好几次。」
刚刚在说着天阎魔城的话题,白庸立马联想在一起,还没得出结论,就见墨娴一拍脑袋,道:「啊呀,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年就是天阎魔城重新降临的年份。」
众人都沉默下来,大厅里针落可闻,只剩下穆若愚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
墨娴眨了眨眼睛:「咦,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早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