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月兔西垂。
朝阳照破夜幕,射进窗棂间,照在李不琢脸上。
李不琢眼皮睁开,眸子映着第一线曙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股热气盘亘在小腹内,若有若无。
长身而起,腹中十分饥饿,李不琢脚步也有些发虚。
“精藏转为挪兀乙丫烦銎校乙丫朊畔忍炝恕!
推窗看着逐渐亮起的天色,李不琢心情大为畅快。
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待内旁龀ぶ敝聊芪卵逶嗔痛鐧搅四谧尘场
内壮境就可以开始练那套《素冲剑谱》。
李不琢走到静室东角,抽出书箧里油布包裹着的两柄剑。
其中那柄宽三寸、长三尺的铜镶剑出自边关铁马城里最好的锻造师之手,剑脊苍黄,剑刃灰白,已卷刃并布满缺口。
这柄剑在边关陪了李不琢两年,虽然派不上了用场,但舍不得扔,也一并带来了。
另外一柄剑吞口錾刻着白狼图腾的环首白钢短剑长一尺二分、宽两指,是李不琢斩犬封国百夫长缴获的战利品。
铁马城的锻造技艺还停留在铸造铜锡合金的阶段,犬封国的匠人已能熔铸生铁,并用渗碳法锻造出削铁如泥的白钢剑。
白钢虽然坚硬锋利,但出了名的容易生锈。
借着灯光,李不琢用棉布小心抆拭,给白钢剑上了些油。
抆剑时李不琢想到,铁马城那个打了半辈子铜的锻造师说这世上最神乎其技的锻造技艺都掌握在中土匠人手中。
上次逛地市,本想去卖兵器的商号看看,却被鸦三通的事打断,只能等月考后腾出空再去。
抆完剑,大睡一觉,终於等到膳房开伙。
李不琢拿了二十个包子猛吃,一壶烫嘴的热茶直接灌下肚子,终於不再饿了。
“炼气消耗实在太大,县学的伙食虽然不差,但吃肉食更能补充精气,要拿些钱出来开小灶才好。”
李不琢拿包子的时候,就见到了大碗的肉食、药膳,却不是免费提供的,是学生自掏腰包,准备食材,让膳堂伙夫开小灶做的。
在膳堂坐了半晌,装上三个包子往回走,一个青丝束成利落马尾的少女走进膳堂。
昨天听白游那一帮人谈过县学里长得好看的女学生,李不琢知道她叫燕赤雪。
据说论相貌, 与白游指腹为婚的淳於厌当属第一,论才华则墨家墨双成无出其右,燕赤雪是中游水平。
但以李不琢的眼光,那笔直修长的双腿配上匀称窈窕身材,在县学里绝无仅有。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昨天开弓射箭时,这气质更加明显,仿佛天生就是骑马射箭的。
射艺一科,燕赤雪拿到甲下,是女学生中最优的成绩。
在边关待过两年,看女人时,李不琢并不收敛。
燕赤雪被肆无忌惮打量着,察觉到李不琢在注意她。
燕家世代尚武,昨天李不琢射艺技惊全场,燕赤雪对李不琢倒有些好感,没作小女儿姿态,对李不琢点点头,却发现李不琢脚步有些发虚,没昨天那样稳当。
想到昨日李不琢就是和白游一干人等呼后拥出了县学,燕赤雪微微皱眉,跟着那帮酒色里打滚的纨絝出去一夜,回来脚步都发虚了,还能干嘛去了?
枉费她对李不琢另眼相看,原来和那些纨絝也是一丘之貉。听说他是边州来的,出身平凡,和那些纨絝厮混,一定没有好结果,要不要提醒他一句?
犹豫了一下,燕赤雪还是没多嘴,毕竟和李不琢算不上熟稔。
二人目光一个交错,错身而过。
李不琢不知道自己因为炼气损失精气就导致了燕赤雪产生误会,一路回到学舍。
三斤吃完饭,又照例跟着鸦三通去捣鼓木头,李不琢到小院里练了一会剑,又读了半个时辰小道藏,白游又找上门来,唤李不琢去考经言,李不琢收拾了笔墨,与白游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