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一剑斩落,剑身龙吟阵阵,直接砍进佛像颈部大半!
但那佛像眼神一冷,座下莲台一转,一枯一荣两面法相合二为一!
李不琢只觉烛龙剑尖触到一股莫名气息,跗骨之蛆一般,沿着剑身蔓延,钻入他的掌心。转瞬间,李不琢的手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苍老下来,年轻的皮肤布满皱褶,根根青紫色的血管凸起。
还不到半息功夫,大半条右臂便全都变得苍老,李不琢心中大惊,连运内炁阻隔这股气息,孰料内炁与之接触,便立时烟消云散。
不过好在,内炁源源不绝抵挡之下,也让这气息一滞。
眼看佛像头颅将被斩落,但李不琢心知再进一分,这气息就要突破右臂,蔓延到五脏六腑,当机立断收剑,剑锋一带,将佛像左臂斩落,同时向后跃去。
一脱离佛像,李不琢便将浑身内炁运向右臂,,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那股气息没了支撑,终於消散,但李不琢一身内炁已损耗了六七成,脚步都有些虚浮起来,微微喘息着站定身子,与那佛像对视。
那佛像竖着仅剩的左掌,平静道:“望施主知晓,伤人亦是自伤。”
李不琢低头一看,那气息虽然消散,整条手臂的皮肤却都已如同耄耋老者,甚至握着剑柄都有些颤抖。
李不琢却仿佛毫不在意,道:“你以我本命神兵为媒,才伤到了我,那这样又如何?”
说话时,李不琢左臂一扬,抛起丹青剑典!
亮银画轴被抛至半空,又稳稳悬停住,卷面一展!
李不琢一掐引剑诀,便从卷中取出一柄剑,一甩手,便对着佛像射去!
殷一声,长剑破空,声势雄浑,气劲带动梁柱上下垂的经幢骤然激荡!
但一剑钉至泥佛前胸,却如遇精铁,铛的一下,只刺进去半寸!
“唉!”
佛像低眉竖掌,不再言语。
那一声叹息入耳,李不琢忽的生出极重的负罪感,仿佛刺这佛像一剑的罪孽犹如屠城一般。不由心神动摇,突然想对那佛像顶礼膜拜,跪地悔罪。
李不琢不由动作一滞,再也无法掷出一剑。
劈啪!
钉在佛像前胸的那柄剑突然从剑尖开始寸寸皲裂,锈蚀,几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坨饱经风霜的烂铁,跌落在地。
那尊荣半枯半荣的泥佛,静静瞥了李不琢一眼,忽然从莲台上站起,走下莲台。
它的动作起初十分缓慢,犹如在泥沼中艰难跋涉,但动作却越走越顺畅。
“不知支霜衣用什么法子拖住了那魔影,但眼下它已能动弹,恐怕是即将脱困……半个时辰早已过去,我若再不毁了它,恐怕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