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宏苦笑:“若只是偶然瞥见鱼妇的踪迹也就罢了,但这回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要知道鱼妇清醒之时,连十里外的水浪都逃不脱它的感知,只有在之时,它只一心繁衍后代,对外界才毫无防备。一般来说鱼妇都会选在极安全的地方,但这次它恐怕也是受到鲸落影响,想随之一同去寻扶桑神木,这才在半途中寻了配偶,而疏於防范。这种机会,恐怕我这辈子都再难遇到了,可惜,鲛人能兴风作浪,若得了鱼妇的鱼筋作琴,此行把握便能再大上至少三成。”
“机缘不可强求。”郑东来劝慰道,“褚老板今日虽未得到鱼妇,来日寻找龙绡定有所得。”
“借你吉言罢。”褚宏叹息一声。
这时候,泉婴才从甲板下走上来,来到船沿边上,见到那两个炼气士空手而归,才松了口气。
李不琢虽识破了她的身份,却未点破,据说鲛人性情温顺,不会主动伤人,她和神工阁的事,李不琢无意多管。既然以坐照境炼气士的身份收了神工阁的钱,接下了护送商船的任务,只做好分内事就好。至於泉婴身上是否怀有龙绡,李不琢也不甚关心,宝物乃是外物,於修行无益,若能得到自然最好,若要杀人夺宝来强求,便是心魔。
船上的人兀自在为那鱼妇惋惜,正站在船头,以“风信”机关监视海面的海师忽然神色有些异样,来到褚宏身边禀报了几句话。
“嗯?沙陵水师没了音信?”
褚宏闻言眉头一皱,来到船头,用极目镜远眺远处的沙陵水师船队,只见极远处薄雾中的沙陵水师仍在向前航行,但有几艘船却从船队中调头,朝着西边开了过来。
众炼气士不借助极目镜,也能看清个大概,不禁议论纷纷。
“沙陵水师有船调头……沙陵水师中有能通晓百里外阴晴的海师, 难道是前头要起大浪?”
“兴许是打道回府,接应后来的船队的。”
“为何风信收不到了沙陵水师的音讯?”
“等船接近再说。”
褚宏略一犹豫,便也命令商船继续前进。
船行大半日,那两艘脱离沙陵水师的船终於出现在十里外,已是日落之后,就算炼气士目力超人,也难以看清什么,便连旗语都没法用了。褚宏只好命人下锚停船,等待这两艘靠近的沙陵水师的战船。
李不琢抬头看着天色,只见夜空中聚集了大团大团的阴云,不过倒是没遮住月亮,整片海面都显得十分冷漠森然。泉婴正在甲板边沿,望着那群瑶人沉思着什么,忽的鼻子一耸,映着东方刮来的海风,忽的眉头轻轻一蹙,低声自语。
“有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