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傲慢青年霎时间便落到神工阁的商船上,只一挥手,身边的船人口鼻流血,一声不吭,便齐齐栽倒下去。挥手杀死五人,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死去的人只是牲畜。
褚宏双目圆睁,如坠冰窟,纵使最丧心病狂的海寇也不至於动辄杀人,最强悍的海寇,也无法对沙陵水师的船鸠占鹊巢,眼下这青年出现在这里,前面沙陵水师的下场已不言而喻,而天柱开裂的消息已传出如此之久,这青年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天人入侵!”
众人神色凝重,青年刚才跟他们说那些话,与其说是想佯装成沙陵水师的人让他们放松警惕,其实更像是戏耍,恐怕在他眼里,这船上人的性命不比海里的一条鱼更有分量,与这样的人,没有商榷的余地,只能以斗法分生死。
褚宏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多亏出海前未雨绸缪,邀请了十余炼气士同行,不然此时整艘船在这青年面前,便如刀下待宰的牛羊,毫无还手之力。但庆幸之余,想到郑东来的术法被那青年轻易破去,心中仍忐忑惶然。此时那青年上船,另外五人也紧随其后,皆以此人为首。挥手杀死五人后,青年环视一圈,冷漠道:“尔等下民,若屈服於我,奉上此船,或可留尔等一命。”
他身旁又有人道:“下民愚昧,无需多言,若留下活口恐节外生枝,都杀了便是。”
李不琢听着二人交谈,心中一动:“这二人交谈所用的语言,和沙陵土话相差甚大,怎么却与沧州一带的口音有些相似?天人入侵……所谓的天人,到底是从何处来的?难不成扶桑神木之上,真有一处上界?”
这念头稍纵即逝,李不琢没有闲暇去深究,站在人群后方,思索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李不琢虽仍处於五劳七伤中,修为未曾恢复,眼界却仍在,这六人当中,那为首的青年显露出的境界至多也不曾突破先天,但方才那青年却随手能破去郑东来的术法,让他受到反噬,显然在术法一道上远胜郑东来。
“眼下我修为受损,就算有机关臂相助,恐怕也只是和郑东来不相伯仲,这六人我至多对付一个……郑东来不是那男人的对手,至於其他人……便更加不堪。”
李不琢心中思量着,发现眼前这场斗法怎么看都是必输之局,与其思量着如何化解局势,不如先想好脱身之策。
那傲慢青年似乎还想兵不血刃让众人屈服,以郑东来为首的一众炼气士皆沉默不语,连李不琢也存了去意,众人自然也都各怀心思,都不想为神工阁这艘船搏命。但身处茫茫瀚海之中,能去何处?
郑东来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人暴戾乖张,视人命如畜命,还请诸位不要心存侥幸。今夜之战,不成功便成仁,若有人不出全力,只要事后我还有一条命在,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他!”
众人面色凛然。
“事关生死,不可怠慢!”有人话语掷地有声。
“在下修为低微,若今夜遭了不幸,还请郑前辈将我随身的财物,带给我在沙陵的道侣……”有人神色决然。
有人低声对褚宏道:“褚老板,我们既然受你之托护送商船,此事便交由我等,让船上的弟兄们都去甲板下吧,若能得胜,也少些不必要的伤亡。”
褚宏拳头攥得发白,一咬牙根,点头说了声好。
正在这时,船边的舵手看着地上自己身死的兄弟,却惨笑一声,忽的举起手中火枪。
不好!褚宏心中一惊,正要阻止
砰!
铜丸刹那击发,射至青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