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鱼跃龙门,师父中毒(2 / 2)

“普通人修炼心神,就是不断挖掘自己的潜在意识,然后再将其掌握。我却略过了挖掘这个过程,只需要慢慢摸索掌握它的方法,便能直线升级……这点仍是和双龙一般,先天一成,就是没有积累,也终会水到渠成,本事自然而然增长。”

鹿尘四下望去,只觉得五感通达,六识清晰,处处光彩,片片生色。

看到一个破瓦片,脑中立刻留意其上道道划痕、斑驳、泥土、草木,镌刻脑海,闭上眼睛一一回想特征,竟是丝毫不差。

再走过去伸手掂量,未掂量时,心中已有了大概估计,入了手中,果真与估计的分量一般无二。

现在所见所知,细节量胜过往昔十倍。

甚至於鹿尘都有了这样一种感觉:现在这样才能算活着,以前就相当於蒙着眼睛、塞着鼻子、堵着耳朵,在世间懵懂行走。

“有意思,真有意思……等等。”

几步走到道观门口,刚要迈出去,忽地心灵一颤,收回步伐。

簌簌一声,面前却砸落下来一团雪块。

若刚才鹿尘没有停下,便恰恰给这雪块砸得满头雪水了。

扑啦啦,一只小雀飞了过去,停在远方雪松上,歪着脑袋看过来,似在奇怪,为何这人能躲过自己的恶作剧。

“臭鸟!”

鹿尘捡了块石头,没砸中,只把那雀儿惊走了。又哈哈一笑,知道自己心能不虑而知,炼神总算小成。

若用九品而论,起码有五品层次。

……

一算日子,明日便已要到离开金国的时候。若放在一个月前,鹿尘定然十分激动,但这一个月来,他炼神有成,逐渐养成了气度,不轻易心神动荡,稳坐泰山。

便仍在道观之中盘腿练气,静待丘处机的回来。

忽然睁开眼睛,眼中带着疑惑,“怎么回事?”

鹿尘来到门前,目光一凝。只见寒风冻雪之中,前几日威风凛凛的中年长须道士,已经是一身鲜血淋漓、步伐虚浮,甚至得依靠在门墙才不倒下。

鹿尘刚到面前,他便失去了最后一分力气,栽倒下来。

鹿尘没有慌乱,一把抱住丘处机,将其拖回了道观里,“师父,怎么回事?”

他虽武道,还是日日夜夜点着火盆,方能在这寒冬腊月过日子。

火盆日夜不熄,照耀过来,让丘处机一下子受了温暖,忽地吐出一口鲜血,把胡子都染红了。

他抬头,面露不可思议地看着鹿尘,“……尘儿,我没说话,你便知道……你感觉如此灵敏……天哪……你入得炼神一道的大门了?怎地不知不觉……咳咳咳……”

一激动,又呕出鲜血来,火光之下细细一看,血竟是黑色的!

丘处机的惊讶,无异是鹿尘一月来最想见到的一幕,但此时此刻,老道士不分轻重,还关注这回事情,他既觉得担忧,又感到无语。

鹿尘先说正事,“师父,你身上严重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暂时……咳咳……不碍事……只是受了重创,再加中毒……”丘处机断断续续道,“……不、不过,贫道练气先天,炼体上又得‘外魔不侵’境界,些许毒素尚抵抗得了,你不必担心……”

鹿尘松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那不肖的东西,竟然……竟然纠结一伙人……暗算了贫道……”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事儿,丘处机胡子也气得飞起来了,痛骂道,“他竟学得了金主的乌日神枪……可他分明应该用杨家枪!这狗汉奸,贫道冲早要清理了门户!”

乌日神枪……传说中可与惊艳一枪媲美的大金国绝学!?

是了,他是大金国六王爷的独子,凭完颜洪烈身份,自然有这份传承,看来武功也大有精进。

鹿尘皱了皱眉。

竟还对丘处机下了如此毒手——这混乱世界的全新完颜康,比自己所知的那个东西,更加危险和桀骜!

接下来,在丘处机的讲述中,鹿尘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完颜康利用丘处机学武,待到学完之后,便要打杀了丘处机,向金庭立功。

今次纠结了一班天南地北的邪门歪道,彭连虎、灵智上人、梁子翁、沙通天、侯通海,一起对丘处机下手。

至於最强的欧阳克却没有参与此事,鹿尘猜测大约是碍着王重阳和欧阳锋的情面,找了个借口避而不见、袖手旁观,免得他爹那边不好交代。

饶是如此,这群人合力杀来,加之完颜康下毒暗算,也几乎给丘处机一个必死之局。

幸好一群猪队友争功心切,每每到了要将丘处机人头取下的局面,便又互相阻隔,免得对方抢了风头。

丘处机靠着一股毅力韧性,杀出众人包围,今夜风雪甚大,一出了赵王府便天昏地暗,一片苍茫,又帮着他掩盖了踪迹,总算逃到这里。

鹿尘本来还挺担心他的状况,但丘处机讲起这些话语来,却越讲越顺畅,尤其说到完颜康狼心狗肺、背叛师门的光辉事迹,更是痛骂不止、唾沫横飞,便也渐渐放下心来。

“那奸贼畜生给我下了毒,不过贫道自那部《西游记》中,得了一门龟息术,可以暂停生命迹象,让毒素难以传播,可争取一线生机。”

丘处机气息顺畅了许多,吩咐鹿尘道,“贫道给你说个方子,尘儿你照方抓药,熬制解毒,然后静静等待。只等到二十七日之后,贫道龟息结束,你我师徒二人方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哎……”

鹿尘下意识想到原作事件,心想莫非总有个全真门人得中毒,不是你就是你师弟?

那后续不会就是赵王府买光了城里的解毒药材吧。

他心中有不妙猜想,但表面上仍是微笑着点点头,给予丘处机十足信心,“师父放心,我定然把事办好。徒儿虽正经拜师只足一月,却可胜过某些人几年功夫!”

“……好!好,好,好!”

丘处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大笑一边咳血道,“相处数年的认错了,相处一月的却认对了。似你这般徒弟,贫道可再收十个,一百个,一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