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窍尘你是来找我了吗？”少女失声喃喃道，浑然忘了自己如今究竟在何处。

“对啊，我来寻阿雪了，”她微微颔首，含羞带怯，迈着莲步朝少女走来，“阿雪，我好寂寞，你陪陪我吧。”

“窍尘……”容色殊艳的少女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些许、同样绝美的女子，只觉心神如残烛之光摇曳，恍惚垂泪。

“窍尘喜欢阿雪，所以阿雪也喜欢窍尘吗？”姬窍尘檀口呵出清雅如兰的气息，素来不染俗尘的上带了一丝魅惑。

“阿雪自是喜欢窍尘的。不对，是刻骨铭心的那种喜欢。”姬窍尘，是打一照面让凌霄心神悸动的人啊，在她心里，她跟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那阿雪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她拉住她的手，婉转低叹。

凌霄感受着她光滑如玉的柔荑握着自己的手，听着她娇软的声音，只觉自己漂泊的心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终於寻觅到了停留的地方。

“我……”险些脱口而出的刹那，她蓦地想起，自己曾经答应窍尘要带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天外的地方游历，恍然大悟，“不，你不是窍尘！”

这都是假的，窍尘懂她，知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只想跟她一起浪迹天涯，凌霄手中幻化出朝曦之罪，须臾间落在了眼前幻象的胸口处，再深入一分，这刀就刺进去了。

“阿雪，我就是窍尘。”她美眸哀切。

“不，你不是窍尘，你也不配扮演她！”想通了一切的凌霄手中坚定地执着削铁如泥的艳刀，猛地刺入了幻象之中。

乍见，那幻象化作点点碧蓝流萤，消散在周围。无形的水幕消融，凌霄看见了两道熟悉身影。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凌霄看着二人关切眼神，歉意道。她如何也想不到第六层竟是问心一关，只觉得心有余悸，若方才她脱口而出她愿意留下，恐怕直接被排斥出浮屠塔了。

“阿雪，”林花碧瞳漾着粼粼青光，“走吧。”然而隐在宽大衣袍下那玉白窍细的手指紧握，根根分明地凸出。

他亦知道，这一关是以水照心，能照出心底最在意的那个人，他在意的自然是她，可惜那假象与她个性差了十万八千里，因而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原先他以为没心没肺的她应该是最容易通过的，却不曾想到，从她嘴里听到了数次“窍尘”。

枉他有七窍玲珑心，千算万算，也没算过她最在意的竟是姬窍尘。若那位知道这位最在意的是自己视若附属物的女人，又不知道是何感想，想来，那位应当也不愿见到姬窍尘跟她在一起吧。

阿铭对此亦不可谓不惊愕，他见过姬窍尘多次，那是个跟瓷器一样柔美易碎的女子，他自嘲的想着，他这般阴暗的怪物，只注意得到热烈鲜活的。

凌霄自是猜不到二人的盘算，迅速地踏上了第七层的台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