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沅珊正在自己的小院里晒太阳,虽然“千面”里的环境更好,但是自那日买了新的丫头婆子进来之后,沅珊少不得要多出现在众人面前,让林氏知道她每天都在干什么。
“你这个丑女,还有心情在这里晒太阳!”
迎松院众人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只见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孩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得冲进来,迎头就讽刺了沅珊一番。
“叫你让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来人,给我砸!”女孩儿骄横的声音清脆而尖锐。女孩儿身后的婆子丫头们一听到女孩儿的吩咐声,立马凶狠地捡起迎松院的东西往地上猛砸,才一会儿工夫就把迎松院砸地乱七八糟。
“哼,你这个丑女,叫你让我丢人,让爹娘被人非议!”阮沅瑜越想越气,冲过去一把把阮沅珊推到地上,沅珊一个措手不及摔在地上,手上顿时磨出了一道血痕。
若华赶紧扶起沅珊,狠狠地瞪了阮沅瑜两眼,却听阮沅瑜道:“瞪什么瞪?你是哪来的奴才,我阮府给你饭吃,不是叫你瞪我的,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打八十大板。”
若说阮沅瑜砸了这迎松院的东西,言语不逊,沅珊必是不会生气的,但是听她要如此恶毒地处置若华,沅珊顿时怒从心生。
阮沅瑜的性子沅珊是知道的,向来单纯霸道,又极要面子,认准了一件事就绝不回头,但是她绝对不会叫若华被打八十大板的,那板子那么粗,若华怎么说也是个窍弱女子,八十大板打下去哪还有命在?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沅珊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姐姐,三姐姐不要啊!”
“你放开我,你这个丑女!”
“瑜儿住手!”这时门外传来林氏的声音,而林氏的身边还站在两个人,见到这两个人,沅珊心里极是复杂。
因为其中一个正是上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的名义上的生母秦姨娘,也曾让自己的一片孝心吹散在北风中。另一个,则是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面的传说中的亲爹阮天择。
虽然心里很是复杂苦涩,但是沅珊知道这个府里说到底一锤定音的还是阮天择,上辈子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一面,以至於就这么惨死,如今也少不得恶心恶心自己。
“爹爹,三姐姐她,她……”
“爹,你别听这个丑女的,是她让咱们阮府蒙羞,女儿只不过教训教训她。”阮沅瑜睁大双眼,生怕阮天择责骂忍不住辩驳道,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到三小姐带着一群人来四小姐院中闹事。
阮天择干咳了两声,“瑜儿不得胡闹!”阮沅瑜不满的努了努嘴,又狠狠瞪了沅珊一眼。
林氏命人将迎松院整理干净后才请了孙大夫进来,那老大夫满头白发,脸色却极是红润,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是帝京回春堂最好的大夫。
只见他仔细翻看了一下沅珊的“伤口”,又摸了摸脉象,最后摇了摇头,“四小姐脸上的伤怕是难治,恐怕伤疤是去不掉了,老夫拚尽全力也只能淡化些,身体倒是没有大碍。”
一听到老大夫说伤疤难去,身体没有大碍,林氏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望,心情很是复杂。
殊不知沅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怕这“软面胶”骗不了这老大夫,要是被识破了露出那毫无瑕疵的绝美容颜那就麻烦大了。
老大夫也是极有眼色之人,留下一盒药膏收了诊金之后就告辞了。
“爹爹,女儿自知容貌丑陋让爹爹与母亲蒙羞了,请爹爹赐女儿一处庄子,女儿自请出府,终身不嫁,不叫人笑话爹爹和母亲,也不连累兄弟姐妹。”
众人顿时被沅珊的惊人之语吓到了,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秦姨娘都忍不住惊讶地看了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一眼。
阮沅瑜却眼睛一亮,忍不住大呼:“爹,让她走!”被阮天择盯了一眼顿时噤了声。
阮天择此时的心情也极是复杂,眼前这个眼神明亮的女儿当年还是那么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这些年被自己丢在这么个破院里,不管不问,如今为了顾全大局,还这么怯生生地求自己。当真是他错了吗?
要是容貌没有毁,会不会长得和她很像……
阮天择的犹豫在沅珊看来却更像是答应,“爹爹只需对外宣称女儿得了顽疾,需要静养,假以时日,众人就会忘了女儿这个人了。还请爹爹成全。”
原本沅珊并没有想过叫阮天择给她一处庄子迁出去住,但是经过阮沅瑜这一闹之后,沅珊改变主意了。
自己一个小小庶女,无依无靠,现在修仙者的手段还无法依靠。而阮沅瑜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刁蛮霸道,小气自私。
若是还在这府里居住,万一将来自己的本事还没有练成,她心血来潮故意寻了若华的差错,自己是万万保全不了若华的。
还不如迁出去住,见不到这些人反倒还清净。
这些天她一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偷偷进入“千面”看先祖的修炼手劄以及关於修仙界的书。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修炼,但是她知道,将来她势必是要踏入修仙界的,离开这阮府还只是第一步。
而且凡俗之中灵气匮乏,若非磨练心智所需,长期在这世俗之中,对於进阶也是无益的。何况离开这阮府到庄子上去,将来若是要脱身还能找到更好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