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
一张舆图铺在石板上面,姒伯阳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看着舆图。
一位位将领身穿甲胄,腰间戴着佩剑,立於舆图周匝。俯瞰舆图上的地形地貌,心头默默计较着。
整个议事堂的气氛,在姒伯阳搬出这张舆图后,就已经凝固到了顶点。有鄮氏陈兵翁山,对众人不吝晴天霹雳。
这个时间段,正是山阴氏最虚弱的时候。有鄮氏在此时,默默陈兵翁山,容不得在场众人,不以最大恶意揣测。
何况山阴氏与有鄮氏之间,从来都不是友好邻里。为了吞并对方,山阴氏与有鄮氏大小摩抆不断,早就有宿怨。
中行堰指着舆图上一角,道:“翁山之北,为有鄮氏所占,翁山以南,是山阴氏之土,距石邑只有一百二十里。”
“如今有鄮氏三卫兵甲驻扎翁山,战略部署十分明显,就是冲着咱山阴氏来的,对咱山阴氏的危害不可小觑。”
上阳仲平静道:“翁山驻兵,一旦山阴氏空虚,三卫旦夕之间,就可兵临城下。这一步走的很准,也够要命的。”
姒伯阳点了点头,道:“各位,有鄮氏这头狼,是盯上咱们,非要咬咱一口,你们怎么看?”
上阳仲率先道:“主君,有鄮氏兴兵而来,打是必须要打的。就是咱不想打,有鄮氏都会逼着咱跟他打一场。”
姒梓满吸了一口气,道:“对,这点我赞同,有鄮氏是铁了心要打一场。咱们避让的话,只会助长有鄮氏气焰。”
“不打上一场,把有鄮氏打疼打痛,他是不会甘心的!”
“毕竟,在有鄮氏眼里,咱山阴就是头待宰的肥羊。在连续动乱后,咱山阴氏没实力, 拒绝他有鄮氏予取予求。”
“不想被他咬住不松口,就只能把他爪牙一根根拔掉。让他知道咱山阴的厉害,他才会心平气和坐下和咱说话。”
姒梓满的一番话,让议事堂中的众人,心头愈发沉重。虽然凶潮之后,有鄮氏不可能毫发无伤,必然有折损。
可是眼看着有鄮氏,还有余力对山阴氏露出獠牙。任谁都知道,有鄮氏精华尚存,不似山阴氏急於休养生息。
姒伯阳面色阴沉,大手一挥,道:“那就打,把有鄮氏底气打掉,让他知道山阴氏,还是以前的那个山阴氏。”
“咱一时低迷,不是他能反咬咱一口的理由。山阴氏就是强弩之末,可只要有一口气,依旧压他有鄮氏一头。”
一众将领默默点头,山阴氏常年压制有鄮氏。有鄮氏试图翻身不难理解,可这不是他要打山阴氏主意的理由。
长期压制有鄮氏的心理优势,让将领们除了急於与有鄮氏打上一场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妥协退让之心。
哪怕山阴氏已然濒临崩溃,战力上十不存一。可是所有人都清楚,越是到生死攸关,越是不能露出疲软之态。
有鄮氏就是奔着山阴氏的虚弱来的,山阴氏表现的越是疲弱,越能激发有鄮氏的野心。
只有以最强硬的手段,把有鄮氏给打疼打痛,让有鄮氏意识到山阴氏不好惹,山阴氏才能安心的休养生息。
姒伯阳缓缓起身,掩日剑慢慢出鞘,剑锋指向舆图,道:“就让咱们好好的打一场,打出个十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