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伯阳望着舆图上的白溪湾,道:“白溪湾,确实是个合适的跳板,以白溪湾进军吕氏,这才真是神兵天降。”
太末氏首领皱眉,道:“不过,咱们越人的水师,早就在越国分崩离析的时候,就被各路诸侯争抢瓜分了。”
“咱们会稽氏族现在,可是连一条船都没有。没有足够的船舶,如何能渡过白溪湾?”
姒伯阳思量了一下,目光飘忽,看向帐外,沉声道:“渡过白溪湾,不难……就看咱狠不狠的下这个心。”
“狠的下这个心,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白溪,就算是江、是河、是湖、是海,咱们二十万大军一样能过去。”
“狠不下这个心,莫说他是一条溪湾,就是一条水沟,咱们也过不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甘籍若有所思,道:“不知,是用何办法,能让二十万大军无船渡河?”
众人都是久经战争,深知这当中的困难,就算大军舍弃全部辎重,也难以泅渡过白溪湾。
毕竟,这可是二十万甲兵,一个个都是披着甲。
哪怕甲兵身体素质超凡,神血大成,但让兵士穿着衣甲,泅渡白溪湾,简直是让他们自杀。
姒伯阳手指敲击着公案一角,目光扫过众首领,慢悠悠道:“诸位,我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二十万人一刻不休的搭设竹排。”
“你们说,能搭出多少竹排?”
“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搭建八千竹排……”
话音未落,甘籍恍然,道:“您的意思是,用竹排渡白溪湾?”
姒伯阳眼睑垂下,道:“白溪湾只有几十里水道,不似那些江河湖海一般,动辄就几百几千里,咱们用竹排有何不可。”
try{mad1('gad2');} catch(ex){} 当然,姒伯阳有句话没直接说出来,这已是当前联军,所能用到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了。
会稽地界,可不缺少竹材!
会稽之竹,名满天下,堪称九州最好的竹种。正是有会稽竹这等绝佳竹材,会稽竹箭才能享誉天下。
用会稽竹搭建而成的竹排,就算经不起大队黑麟驹的踩踏,可是供给辎重车、战车通过,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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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湾前,
八十里白溪水湾,水波粼粼,荡漾涟漪,溪流潺潺,清澈见底。两岸草木茂盛,其间翠绿妆点。
二十万大军兵临白溪湾前,战车上的姒伯阳神色平静,手中捏着缰绳,遥遥的望着白溪对岸,左右一座座军阵徐徐挺进。
“搭竹排,”
姒伯阳身后的各位首领、大将,大手一挥,一个个脱去衣甲的兵士,露着健壮的肌肉,肩膀扛着一架架竹排,冲入白溪湾。
“搭竹排,”
几万人肩膀扛着竹排,喊着号子,白溪水扑打着士卒们古铜色的肌肉。一片片水花哗啦啦的飞溅,带起一丝丝清凉的水雾。
从岸边开始,上万竹排连接在一起,拚接成一条竹桥。这些汉子面色沉稳,任由溪水扑打面颊,气血炙烤之下,弥漫水气。
“上竹排,”
姒伯阳看着一个个竹排拚接的简易竹桥,一声令下。轰隆隆作响,一队队身上披甲的士卒,争先恐后的涌入一条条竹桥上。
“上竹排,”
在军中大将们的呼喝声中,大队大队士卒上了浮桥。白溪溪水中的士卒们,面不改色的扛着竹排,看着甲士们从眼前跑过。
“好啊……”姒伯阳站在战车上,望着浮桥上疾跑的甲兵们:“他们绝想不到,我会经白溪湾入诸暨。”
“一步慢,就步步慢,他们跟不上我的节奏,就只能被动挨打的份。”
“主君,主君,驾……”就在这时,在大军外围,带领斥候侦查敌情的徐崇,打马向姒伯阳而来。
“徐崇……”
姒伯阳见徐崇神色匆忙,心头一动。
眼下这二十万大军,所属的上千侦骑,全都受徐崇调配。
上千侦骑交到别人手上,姒伯阳还要寻思一下,可是交到徐崇手中,姒伯阳却是百分百的放心。
这当中,并不仅仅是因为徐崇亲卫出身,忠心上有保障。更是因为徐崇这人谨小慎微,为人处事极难出错。
姒伯阳问道:“侦骑传回了什么军情, 值得你如此失态?”
徐崇一勒缰绳,抱拳道:“主君,出大事了,”
“大事?”
对於徐崇的紧张,姒伯阳失笑,道:“咱们大军刚入诸暨,这个时候又能出什么大事?”
“这……”
只见徐崇自腰间拿出一枚玉玦,呈上道:“主君,这是咱们的侦骑,查到的军情,您……看了就知道了。”
看到徐崇呈上的玉玦,姒伯阳面色一变,道:“玉玦,竟是用玉玦传递军情,看来这军情非同小可啊!”
徐崇面露难色,瞧了一眼左右,道:“主君,一看便知。”
“看来,是坏消息,”姒伯阳抚摸着玉玦,轻声叹息。
一般往来传递信息,用布帛都已是比较奢侈的了。而这次用的,却是远比布帛还要昂贵数十倍的玉玦,由此可见其分量。
但是,从徐崇的态度上,亦说明了这枚玉玦上的军情,一定对姒伯阳极为不利。以至於徐崇不能当众宣之於口。
姒伯阳手掌抚过玉玦,玉玦上翠绿神光一闪,一丝清光蓦然飞出,落入姒伯阳的眉心祖窍上。
嘎嘣一声,玉玦从中间裂开,一粒粒碎玉碴,从姒伯阳的掌心上滑落。
“混帐,”
消化完清光蕴含的信息后,姒伯阳面色铁青,低声道:“吕氏,果然是一群贼子,引狼入室,勾结外辱,我誓不与其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