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伯阳看着舆图,冷笑道:“白沙河,确实是会稽氏族的要害之处,尤其是会稽氏族,缺乏水师力量,连防备都做不到。”
“但,这些吴人,莫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乐极生悲?”
蓦然,姒伯阳目光闪烁,转而问身旁的众人,道:“各位,吴国水师进驻白沙河之后,定会传讯吴国战师,让战师接应。”
“倘若战师与水师一样,跨过咱们的东南门户,水路齐头并进,那会稽的局势,可就彻底失控了。”
“因此,我需要一位大将,替我坐镇东南,阻击试图犯边的吴国战师,为我剪除白沙河的水师,赢得充足的时间。”
”你们,谁愿镇守东南,为我分忧?”
众人争先上前,拱手道:“我等,愿为上君分忧,镇守东南。”
姒伯阳皱眉,目光掠过众人,自甘籍开始,一个个氏族首领,都是一代人杰,值得大用。
毕竟,能坐稳氏族首领之位的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不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都一定是敢战、能战之士。
对於这些人来说,上战场与人生死搏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花骨朵式的人物,他们是群猛虎。
能将这一群猛虎驯服,姒伯阳靠的是自身强悍的实力。
若非姒伯阳杀伐无算,杀到最后,就连地只也为之胆寒,这些猛虎又岂会如此安分。
只是,正是知道这群氏族首领的厉害,姒伯阳才有些冲疑,不知该让谁来镇守东南,阻击吴国战师。
是选择甘籍一般,野心勃勃,且个性十足的将领。还是选择与永宁氏一般,安分守己,低调内敛的将领,来担当大任。
这两个选择,各有各的优劣之处。姒伯阳正是为此,有些犹豫不决。
说实话,甘籍这人,虽然野心很大,但他的能力极强,在战场上侵略性十足,是一位进攻型人物。
而永宁氏首领,安分守己是安分守己,可是在能力上,较比甘籍弱了不止一筹,进取心不强,是个防守型的存在。
姒伯阳心头暗道:“大敌当前,能力最重要。”
“野心大一些,用心敲打一下,也不是不能用,但将没有能力的人,放在重要位置上,才是害人害己。”
“罢了,罢了,就用甘籍吧,”
“甘籍这人,大局观极强,让其坐镇东南,也算是我给外界,留下的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姒伯阳思量了一下,道:“甘籍,你可愿驻守东南?”
甘籍一惊,开口道:“上君将此重任,交托到甘籍手上,这是莫大的信任,甘籍求之不得。”
姒伯阳果断任命,道:“好,那东南门户,就由你驻守。”
甘籍在一众首领,奇异的目光下,抱拳道:“诺!”
姒伯阳淡淡道:“东南门户,关乎成败,你的担子,很重啊!”
“给你留三万正兵,八万辅兵,我也不给你太大的压力,你只需拦截吴国战师三日,三日之内,不让吴国一兵一卒过境。”
“三日之后,白沙河那里,估计胜负已分,再拦截这些吴国战师,实际意义已经不大。”
“我赋予你全权机变之权,你可以酌情变通。”
甘籍躬身一拜,道:“上君放心,甘某定不负上君信重,三日之内,不让吴人一兵一卒,闯过这道防线。”
姒伯阳道:“甘籍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死守三日,寸步不让,这般重任,放在旁人身上,我不一定放心。”
“可,唯独放在你甘籍的身上,我却能放得下心。”
甘籍重重一拜,道:“承蒙上君以重任加身,甘籍铭感五内,定当竭心尽力,粉身碎骨以报。”
姒伯阳握拳,轻敲了一下甘籍胸口,道:“我不用你粉身碎骨,你给我好好的活着,看我如何重整山河,再开大越社稷。”
对於甘籍大表忠心之举,姒伯阳嘴里说的,与心里想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事实上,镇守东南门户的重任,不一定非甘籍不可。
姒伯阳的山阴氏,就有几位既值得信任,又有极强实力的大将。
可是,姒伯阳却对这些大将弃而不用,偏偏让甘籍这个氏族首领, 镇守东南门户。
哪怕姒伯阳知道甘籍这人野心极大,功利心极重,姒伯阳仍然毫无顾忌的任用甘籍。
这,其实是做给其他氏族首领看的!
氏族首领们虽与姒伯阳确定了君臣名分,可这无损於他们掌控的势力。这一群氏族首领手里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因此,姒伯阳有时,要顾及这些氏族首领的感受。
如果姒伯阳一意让山阴氏大将,镇守东南门户,这会让这群首领,以为姒伯阳不信任他们,将他们当作外人。
这种想法,一旦大行其道,就代表着山阴氏作为嫡系,与各大氏族的隔阂,将会随之不断的加重。
甘籍肃声道:“诺!”
姒伯阳笑了笑,道:“将领、兵马、辎重、粮草,我都给你留下足够的量,我只要求你一点,两军对峙,千万不要冒进。”
“你要记得一点,会稽的东南门户,已经被吴国水师打破过一次。我不希望,吴国战师在陆路上,再践踏一次东南门户。”
“咱们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姒伯阳转身,对众位首领道:“各位,咱们是两线作战,白沙河是主线,东南门户同样是主线,两个战场都不容有失。”
“东南战线有失,吴国战师长驱直入,白沙河一线有失,会稽氏族将被这一支水师,截断南北,首尾不能兼顾,自乱阵脚。”
姒伯阳道:“诸位,我让甘籍为东南一线的主将,诸位有谁,愿意驻留东南,可以留下来,与甘籍一起镇守东南。”
“……”
有姒伯阳的话挑前,众人只是稍稍思量了一下,十几人一起站在了甘籍周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