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月,
有鄮关,官邸!
公堂之内,姒伯阳坐於主位,身旁姚妃云正襟危坐,其下一众文武,默然分立左右。
“开国之礼,乃会稽氏族,三万年以降第一紧要之事,列位都是我会稽重臣,伯阳依为柱石。”
姒伯阳神色平静,手掌抚着公案,眸光徐徐扫过一众文武。在其目光所及,众文武纷纷垂头。
他慢悠悠道:“诸位,认为开国盛典,还有何需要补充的,尽管说来,或可查缺补漏。”
一位老臣拱手道:“开国盛典,已是我会稽氏族,集结无数人力、物力,所能达到的极致。”
“倾尽会稽氏族之力,只能做到如今这般地步。如此,对我等氏族而言,已然是尽善尽美了。”
一众文武高呼道:“臣等,对开国大典之筹备,并无异议。”
这些文武,有的是服侍两三代山阴氏首领的老臣,有的是姒伯阳上位之后提拔的能臣,有的更是执掌一方大氏族的首领。
可以说,此时的公堂之上,无论是否是山阴氏嫡系出身,都是会稽氏族的元勳贵胄,是未来越国的重臣,实打实的核心。
毕竟,姒伯阳虽有横推会稽氏族的武力,但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要想治理偌大的会稽,还需要用这些老氏族。
若是不用这些老氏族,就是有着武力压着,也是口服心不复。长此以往滋生怨忿,一旦越国有什么动荡,立时就会反噬。
哪怕这些反噬全部爆发出来,都未必伤得到姒伯阳一根汗毛。可是国体动荡,必然有损圣德,这是姒伯阳所不能容忍的。
姒伯阳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不能说全凭圣德之功,但要是没有圣德辅助修行,要达到此时的境地,还不知要多少年岁。
因此,姒伯阳对於那些老氏族,多是以安抚为主,实在不能安抚,才会施以雷霆手段。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斩尽杀绝。
以姒伯阳的手段,或是打或是拉,把这些老氏族驯的服服帖帖。这才有现在公堂之上,一众文武元勳拱卫姒伯阳的一幕。
姒伯阳颔首道:“没有异议就好,只是开国盛典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因噎废食,一味讲究排场,却忘了咱老氏族的根本。”
“过犹不及!”
“开国盛典之上,周边诸侯纷至遝来,他们看的不是咱会稽氏族的奢华排场,而是咱们重建越国,击败吴国的强大兵锋。”
“只要我越国兵锋,依旧锐不可当,那些诸侯霸主,就不敢小觑我越国。”
一众文武动容,道:“上君雄心,我越国必定大兴与世。”
在众臣叩拜时,姒伯阳望着虚空,一朵朵似虚似幻的圣德白莲徐徐绽放,幽幽道:“国有雄主,国运昌隆,圣德……绵长!”
就在这时,一名甲士进入正堂禀报,说是蹇渠、齐庸在堂外谒见。
姒伯阳神念一动,对左右文武,道:“好啊,咱们正说开国盛典之事,没想到天坛竟然竣工了,蹇渠、齐庸来的正是时候。”
“宣他二人进来,”
“诺!”
这甲士当即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蹇渠、齐庸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正堂。
蹇渠、齐庸二人,立於堂下,伏身一拜,道:“臣等奉命,监造天坛,祭祀上苍。如今天坛已成,臣特来回禀上君复命。”
在数以十万计的丁口,以黄巾力士符籙神力,不眠不休十数日的赶工之下。用以作为开国的天坛,终於屹立於鉴湖之畔。
姒伯阳一拍案几,笑道:“好,天坛已成,万事俱备,只待通禀天子,我会稽就能正式开国了。”
一众文武齐呼道:“恭喜上君,贺喜上君,天坛已成,开国在望。”
姒伯阳起身,道:“诸位,会稽开国,不只关乎我姒伯阳一人之利害,还与列位利害相连。”
“开国之后,我等老氏族之人,也是有家有国,不再是以往的孤魂野鬼,没有依靠的散部了。”
“我等老氏族,再在外与人谈及自家时,亦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声:某家,扬州,越人也!”
“我等,亦能直接说一句,吾,越国君子矣!“
一众文武铿锵有力,道:“吾等,越国君子矣!!”
姒伯阳笑道:“哈哈,好,好啊,咱们都是君子。”
笑声一顿,他轻声道:“列位臣工,天坛竣工以后,咱们的开国盛典,也该做最后的筹备了。”
“我大越的开国盛典,怎能没有列国诸侯在场?扬州列侯,三苗、曲、蔡、徐、彭、吴诸国,都在邀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