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大师道:“今日召集诸位而来,其因在於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转眼就到,诸位都来参详参详。”
段誉心中一凛:“果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在天龙寺等了两个多月,鸠摩智终於要来了。鸠摩智来了,六脉神剑剑谱还会远吗?”
本因方丈从怀里取出一封金光灿灿的信来,递给了保定帝的手中。保定帝接了过来,着手沉甸甸的,但见这信奇艺之极,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面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保定帝识得,念道:“书呈崇圣寺住持”。
他从金套中抽出信件,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箔,上面用梵文书写,大意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慕容先生言下对贵寺‘六脉神剑’推崇备至,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不已,为报知己,特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於慕容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辛。贫僧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
信未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百拜’。信上梵文也是以白金镶嵌而成,做工极细,显得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成。单是一个信封、一张信纸。便是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明王的豪奢,可想而知。
“你们可知这大雪山鸠摩智是和样之人吗?”枯荣大师问道。
段誉当然知晓,不过是个凶狠的恶徒,只是表面装得气度非凡,如得道高僧一般。而且鸠摩智以小无相功催动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实乃是欺世盗名。但现在段誉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保定帝道:“素知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吐蕃的护国法王,听说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佛典,闻法即毕,无不欢喜而去。”
本因方丈道:“六脉神剑经”乃是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的至高武学要旨。正明,我大理段氏最高深的武学是在天龙寺,你是世俗之人,虽是自己子侄,许多武学的奥秘,亦不能向你泄露。
保定帝道:“方丈所言甚是。”
本观道:“本寺藏有六脉神剑经,连正明、正淳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姑苏慕容是如何得知。”
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么能这么不通情理,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做不得主,请枯荣师叔住持大局。”
本因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我们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连稍微登堂入室也说不上。枯荣师叔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方能大成。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
枯荣冷冷的道:“谅来他对六脉神剑是不敢轻视的。他信中对那慕容先生何等钦佩,而这慕容先生又心仪此经,大轮明王自知轻重。只是它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宝经虽珍,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是枉然。”
本参大声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然要拿去烧给死人,岂不是太小觑天龙寺吗?”
本相叹息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脑,我瞧那大轮明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先生钦仰之极,哎,良友已逝,不见故人......”说着缓缓摇头。保定帝道:“本相大师知道那慕容先生的为人吗?”本相道:“我不知道。但想大轮明王是何等样人,能得他如此钦佩,慕容先生真非常人也。”说着悠然神往。
本因方丈道:“师叔估量敌势,咱们若非赶紧练成六脉神剑,只怕宝经难免为人所夺,天龙寺一败涂地。只是这神剑功夫以内力为主,实非急切间一蹴而就可成。”
枯荣大师忽道:“咱们倘若分别练那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都是练不成的。我也曾想道一个取奇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六人一齐出手。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单独比武争雄,而是保经护寺,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了。只是算来算去,天龙寺再也寻不出第六个指力相当的好手来,自以为此踌躇难决。正明,你就来凑凑数罢,只不过你须得剃个光头,改穿僧装才成。”他越说越快,似乎颇为兴奋,但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保定帝道:“皈依我佛,原是正明的素志,只是神剑奥妙,正明从未听闻,仓促之际,只怕.....”
本参道:“这路剑法的基本功夫,你早就已经会了,只须记一记剑法便成。”保定帝不解,道:“请方丈指点。”本因方丈道:“你且坐下。”保定帝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